道:“殿下,我真的沒拿您的什么銅錢,我自己身上都不帶銀錢,我也不需要啊。”
盡管段攬月說的懇切,也有道理,但紀慕人還是覺得不太對,之前他還沒有這么篤定,但在地府見了白至雅之后,他更加肯定段攬月來陰陽岳的目的就是他,而背后指使之人是國師,沒道理只是來談什么生意的。
佩戴了幾百年的東西都沒丟,偏偏段攬月來了,他的銅錢就丟了,哪有這么巧。
他們一定想從他身上拿到什么。
“以后別叫我殿下,您才是殿下。”紀慕人請段攬月坐下,又道:“陰陽岳疫病如此嚴重,殿下恐怕不適合繼續呆在這里,如果您來的目的是談紀府的生意,您現在也談好了。”
段攬月實在是太累了,他半垂眸點了點頭,“等白湖醒了,我們就回京。”
“殿下回京之后,能否幫我一個忙。”
段攬月強撐著眼皮,道:“殿紀公子但說無妨。”
“我家長兄年少之時進京學武,后來一去不回,了無音訊,殿下可否幫我找一找長兄。”
這事段攬月倒是從沒聽說過,“紀公子長兄叫什么名字?”
紀慕人忽然愣了一下,就這么看著段攬月,段攬月不明白紀慕人的眼神,心想紀慕人難道連自己長兄的名字都不記得了?
紀慕人當然記得。
只是當初長兄離開紀府的時候,紀慕人還很小,他只記得長兄是一個雨夜離開的,大晚上烏漆嘛黑,紀慕人被雷聲驚醒,睜眼時看見屋外人影,起身開門,看見地上有一只蘋果,他撿起蘋果見上面畫著一張笑臉。
他立馬追了出去,追到長兄身后大喊了一聲:“哥哥!你要去哪?”
長兄本想一口氣跑出府的,但猶豫后還是笑著回頭了,長兄告訴他,自己要去京城,還特地說了句:“出去之后,我不會再用現在的名字。”
長兄沒有告訴他,要用什么名字,那時候他也不知道兄長那句話的言外之意,所以也沒問。
他想在想想,忽然覺得長兄的臉變得很模糊,模糊到變成了一團黑影。
他的心思還在那顆蘋果上,他又想起來,他用蘋果哄蕭歲溫,蕭歲溫將蘋果掰成兩掰分了他一半,沒想到百年前喜歡的東西,如今也依然喜歡。
“紀公子?”段攬月的聲音將紀慕人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紀慕人抬眸,他喉間吞咽,掩飾著落寞,笑道:“長兄應該改了名字,不過他肩膀處有一道紅色胎記,細細長長像一道傷口。”
段攬月聽著,面露難色,“光憑一道胎記恐怕不好找,不過作為天官的您找一個人應該比我更容易吧?”
段攬月說這話其實已經夠客氣了,作為太子的他,萬星捧月著長大,從來只有他命令別人的份,哪有別人讓他做什么的時候,就算眼前這位是“神”,那又如何?
段攬月隨仰慕扶櫻,但更多的是仰慕扶櫻無人能敵的神力,還有一點,扶櫻是天界太子,他是人間太子,他總覺得彼此身上有什么是相同的,或是他們背負了同樣的期待,或是他們承受了一樣的壓力。
“再者,您不是已經有我的東宮令了嗎?”段攬月的眼神疲憊又“堅硬”,他從小看人的眼神就沒有松軟過,這種屬于“太子”的高傲是他刻在骨子里的。
一個眼神就是一道圣旨。
可紀慕人與他不一樣。
段攬月習慣了號令,習慣了指揮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