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人見狀,立刻沖上去攔住老太太,“母親,您怎么出來了!那個已經不是你孫子了,是惡鬼,您沒看見天官都在此捉鬼嗎?”
紀楚衣也跟著附和,“是啊,祖母就算再喜歡紀慕人,也不能連這惡鬼一起偏袒吧,那可是會吃人的惡鬼!”
“胡說!”紀老太太紅著眼眶,甩開大夫人,又沖紀楚衣說:“那是你二哥,你連一聲兄長都不叫就算了,今日還幫著這些個外人欺負他,你們到底是一個姓的兄弟啊。”
紀楚衣面露不悅,“他分明就是您在紀府門口撿來的,怎說是我兄弟,他也配。”
紀老太太明顯一驚,立馬看向大夫人,見對面撇過臉,就知道這女人嘴不嚴,她一巴掌拍在紀楚衣背上:“你這個渾小子,你說什么胡話?。 ?/p>
紀慕人其實沒有太驚訝,他心里已經有了底,這句話的沖擊還不算太大,或許紀家若知道他是雨神的兒子,才會驚掉下巴。
“祖母,我沒事的,您快回去吧,孫兒也算回來看過您了,您可要保重身體!”
紀慕人見祖母消瘦了不少,實在是有些擔心,更不想讓祖母看見自己被勾魂的樣子,只想讓祖母快些進屋。
“孩子啊,祖母對不住你,祖母應該把你放在身邊,好好的照顧你的”老太太說著,眼淚止不住的流,“是祖母害了你,要是當初就幫你找到也不會叫你在紀家吃這么多苦啊。”
紀慕人鼻尖一酸,心中想到的卻都是祖母對自己悄無聲息的疼愛。
紀慕人從小做什么都是自己一個人,父親不允許祖母照看自己,說紀慕人聰明,要跟著他一起從商。父親對紀慕人是真正體現出“嚴父”之態,但他從沒感受過“慈母”,所以紀慕人一直以來都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受,也不敢麻煩別人。
他曾被紀楚衣騙到山上,遇到過野獸,后來被嚇暈了,迷迷糊糊醒來整個林子里只有他,他連眼淚都沒流,站起身就往山下走,他不哭不喊,不是因為知道沒人會幫他,而是他從未感受過被幫助和愛護,不知道世上有這種東西。
他下山回家后,被父親見他一身泥濘,鞋子跑丟一只,頭發亂糟糟的,于是不問原因罵了他一頓,只有祖母在他睡著后偷偷進了他的屋子抱著他的頭哭了好久。
那時他不理解祖母為什么哭,長大后才漸漸明白。
祖母是紀慕人在紀家唯一愛著的人。
紀慕人嘴角揚起笑,柔聲道:“祖母,我從不覺得苦,是祖母救了我,給我吃給我穿,我怎么會苦呢?!?/p>
紀老太太手捂著嘴,淚流滿面:“偏偏偏偏你這么懂事”
聽了半天閑話的月塵沒了耐性,對紀慕人道:“道別完了?上路吧?!?/p>
月塵抬手,勾魂鏈沖紀慕人xiong口而去,紀老太太跌撞往前跑,嘴里喊道:“住手!別傷我慕人孩兒”
紀老太太愛護心切,竟隨手撿起石塊砸向月塵,月塵心躁,左手掌心朝后,慣出一道勁力,原本是想擋開石子,沒想勁力過大,直接將紀老太太掀飛出去。
大夫人發出驚叫,幾個天將立馬出手要救人,卻發現月塵勁力非凡,風力自帶結界,他們根本靠近不了。
“祖母?。?!”紀慕人雙目一凝,琉璃般的瞳孔驟縮,一眨眼的功夫,他就掙脫王道長的符咒,清風般一蕩,闖進月塵結界,逼停勁風,雙手接住紀老太太。
院中眾人連他的虛影都沒看見,一眨眼,就見就慕人出現在了另一頭,正蹲在地上,將老太太輕輕放下。
老太太睜眼,見紀慕人笑著:“祖母,您沒——”
紀慕人忽地瞪大眼睛,低頭一看,勾魂鏈穿過他的身體,xiong前一片血紅,他艱難吞下口中的腥甜,顫抖著道:“您,沒事吧。”
紀老太太臉色發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