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瞧了一眼那眼睛,拉過紀慕人:“這鬼城里沒有好東西,別跟這些不三不四的精怪說話,快跟娘走。”女人拉著紀慕人就跑,紀慕人對那眼睛微微一笑,轉身走了。
眼睛在原地愣了愣,自言自語道:“扶櫻殿下不是和閻君鬧掰了嗎,怎么這會跑閻君的地盤上來了不過百年就和好了?”
小眼睛眨了兩下,忽地在原地化身成一條小鯉魚,魚尾一甩,又變成個五歲小童的摸樣,小童朝紀慕人走的方向看了看,低頭從自己的小荷包中掏出一枚銅幣,銅幣正面寫著“扶櫻”,翻過來寫著“蕭歲溫”。
小鯉魚把銅幣對準紀慕人的背影,閉起一只眼,從銅心中望著紀慕人的背影,等了半天,銅幣沒有反應。
他撓了撓頭,睜開眼:“難道真的認錯了”
才將銅幣放下,就發現銅幣忽然有了反應,他趕忙抬手一看,有反應的不是“扶櫻”二字,而是背面。
小鯉魚后背發涼,才發覺身后有道黑影將自己籠罩,他屏著呼吸回過頭,望見了那雙幽色如螢,陰氣逼人的眸子。
“閻,閻君大人”
紀慕人跟著女子跑到河邊,已經上氣不接下氣。
他自小體弱,出門都是坐轎攆,走不了三步就得緩緩,不知為何,今日到這個地方,他倒是能跑起來了。
“兒子,看到了嗎,那邊有座小木橋,過了木橋,我們就到家了。”女子跑了這么久,半點不喘氣,一直激動地要將紀慕人帶過去。
紀慕人聽見湍急的水流聲,比他撲通的心跳還要猛烈。
抬起頭就看見河水落差較大的地方,架了一座灰白的橋,橋下黑色河水撞起浪花來,河對面是一片樹林,和他來時下轎子那處有些像。
紀慕人想要是找到自己的轎攆,或許可以原路返回,他欣然答應過橋。
踩到這橋上,才發現,這橋竟是白骨搭成的,幾乎是一瞬間,他想起鬼城里男人說的話“要是不想像前面三百八十四個那樣無故失蹤,你啊就離她遠點。”
紀慕人又慢慢縮回腳,低著頭轉身道,捏著眉心道:“那個我有些餓了,想找地方吃點東西,我見那鬼城中有一家酒樓看著不錯,不如先去填飽肚子吧。”
女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“好兒子,要吃什么娘回去給你做啊,那家酒樓里的東西你吃不慣的,賣相也不好,回家去,什么樣的肉娘都可以給你燒,骨頭都給你熬軟了吃,放心吧啊。”
紀慕人心中發毛,差點真喊出“娘”來。
“不必勞煩了我——”
紀慕人手臂被人往后一拽,以為是這女子,回身一看,就貼上一張青segui面。
“可算抓住你了,還不快快隨我入地獄。”
追來了
這鬼面的力氣明顯比那女人大太多了,紀慕人手腕被捏的生疼,整個身子都被那鬼面給拖了過去。
“你這老鬼,為何苦苦追我娘倆不放啊,放開我兒子!”女子隨手撿起一根粗枝,拼命抽打在鬼面身上,明明看著用盡了力氣,對鬼面來說,就是撓癢癢,鬼面不耐煩,出手一掌拍在女子額頭,女子猛地飛身出去。
她用力抓住了岸邊的藤條,穩住身子,回頭一看,翻起的河水濺上來,刺拉拉融了鞋底大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