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棵棗樹著實茂盛,連葉帶果的,生得太好。
她想著便踏過院中石桌一躍而上墻角,正準備坐墻上摘棗嘗嘗,便見宋聽檐從屋中出來,他衣著清貴,玉佩墜腰,行走間溫潤如玉貴家公子,抬眼見她坐在墻上,似有疑惑,緩步往這處墻下走來,“怎么爬這般高?”
夭枝咬了口用衣袖擦干凈的棗,果然甜脆,她又摘了一個大棗,扔給他,“嘗嘗看,這處棗樹當真是生得肥美。”
棗子從上而下扔到了宋聽檐的懷里,他伸手接住,倒不在意夭枝的用詞,只是他拿起棗看了一眼,不知究竟何處肥美?
夭枝扔出去之后才想起這廝極為挑剔,他自然應當也是吃棗子的,只是不會吃這般容易得來的。
就好比他喝茶,水都只取冬日雪尖上的初雪。
又想到他當初在禹州治水時,吃食上還是不能隨意。
夭枝想到此,當即從墻角上一躍而下,跳到了他的院子里。
宋聽檐正看著手中的棗,見她一躍而下,輕盈跳落在他面前,裙擺飄起折晃幾縷光影,隱約帶起的風勁,雖有幾分寒冬風意,卻莫名叫人無法忽略。
宋聽檐眼睫輕輕一眨,手中拿著的棗便被人重新拿了回去。
他看去,夭枝已然動作迅速走到遠處院旁墻角,打起井中的水,在里頭把棗子洗干凈,又拿出帕子將棗子擦干,才往他這處走來,伸手遞來,“這下可以吃了。”
宋聽檐看著重新遞到自己手中的棗,洗得頗為干凈,擦得都有了幾分光澤,隱約間似乎聞到了棗的清甜香氣。
他拿起棗咬了一口,果然頗甜,這等寒涼清晨吃冬棗,竟有幾分意趣。
他不由一笑。
夭枝見他吃了似還喜歡,便也放下了心,可算是合這祖宗的胃口,安生吃了。
早間空氣清新,許是雪化了隱約有幾分初春氣息,聞之皆是樹間草木清香。
夭枝伸了個懶腰,便見一鴿子從天而降,落在了她懷中,她下意識抬手接過。
是她和酆惕通信的信鴿,先前事出突然,信鴿還未來得及往返,酆惕只能讓人傳信,平常無急事,皆是信鴿。
他們分隔兩地,為了溝通差事,便挑了一只信鴿,這還是她特地讓師兄從山門帶過來的,很是會找她,無論她在何處,它都能找來,極為方便他們二人溝通。
宋聽檐看著從天而降的信鴿并未開口。
酆惕著信鴿送信而來,必然是有事交代,她自然不耽誤,從信鴿腳下拿出信紙,打開一看。
原來是太子被廢,他平素跟著太子做事,皇帝自不會再于他重任,他可以回京都了,禹州事宜會交給別的官員。
屆時回來與她一道辦差,也不至于她生亂。
夭枝看著心中一喜,如此真是太好了,她便有個幫手,也不至于慌亂。
夭枝滿面喜色,宋聽檐看了信鴿一眼,“是何人寄了信來,竟也能找到這處?”
“酆卿。”夭枝順口而出,拿著手中的信看向他,“他遠在禹州,聽聞太后的事,又聽聞我出來便寫信來問我安否,且他馬上就要調任回來了。”夭枝話間掩飾不住的喜悅輕松,想著又順帶在他面前,將他對酆惕的印象提升一下,“他還讓我安慰你一番,叫你莫要太過傷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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