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……么?”小團子驚得瞪大了眼睛。
白鈺安一把扯掉臉上的面巾,感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,他甚至都沒辦法坐起來。
他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,昨晚,他已經開始發病,本想著再撐一會兒,卻沒想到不知不覺竟暈了過去。
他的病情,似乎比別人還要嚴重一些,或許……他也會死得更快。
作為白家軍一員,白鈺安也不怕死,只是……他眼睛微紅的看向旁邊嚇傻了的團子,總覺得……有些對不住她。
“對不起,李歲寧,我……讓你失望了,也讓染病區所有的士兵……都失望了。”
“不會的,不會的。”小團子連忙搖頭,“二哥哥……”
她看著二哥哥灰白的臉色和毫無生氣的眼睛,她知道,二哥哥再一次喪失了信心。
不行,她不能讓二哥哥喪失信心。
“二哥哥,你聽我說,你一定能治好我,能治好大家,”李歲寧頓了頓,十分肯定的說道,“這是星星告訴我的。”
白鈺安明顯一驚,不可思議的看向她,“你……說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小團子用力點了點頭,“小孩子不能撒謊,我也是小孩子。”
她說的信誓旦旦,但其實……她撒謊了。
這幾天,她從未問過星星,二哥哥到底能不能治好大家,每一次,她都只問了當天的藥方有沒有用,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沒用。
但是,從她喝下井水的那一刻起,她就從來沒有懷疑過,她相信二哥哥一定能治好所有人。
現在,她也同樣肯定。
她一雙圓圓的大眼睛,灼灼的看著白鈺安,眼神中全是信任和依賴。
“可是……”白鈺安掙扎著坐起來,他現在這個情況,連走路都費勁,要怎么繼續研究瘟疫的治療呢?
他喃喃自語的懷疑道,“星星……會不會搞錯了呢?”
“不會的,星星從來不會搞錯。”小團子看出二哥哥的有氣無力,她很快有了辦法,“二哥哥,你來指揮,我來幫你做,好不好?”
“你?”白鈺安瞬間否定了這個提議,“不行,你太矮了,連案臺都夠不到,又不認識那些藥材,你做不了。”
可是……如果讓其他軍醫過來,那么他也染上瘟疫的事兒就會傳出去……到時候,只怕整個染病區都會更加混亂。
白鈺安甚至能想象出來,這件事可能會影響整個白家軍,結果太可怕了。
“二哥哥,你看!”這時候,小團子竟然爬到了椅子上,整個人甚至上了案臺,“我可以的!”
她顯然有些害怕,站在案臺上有些畏手畏腳,但是依舊滿是斗志的指著旁邊的椅子,“二哥哥就坐在這兒,指揮我,我們一定可以的。”
白鈺安猶豫了,他試探的說道,“李歲寧,其實,你也可以離開,讓慶云帶你走,順便把我染病的消息告訴爹,讓他們早做應對,這樣的話……”
這樣的話,犧牲他一個人,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全白家軍其他人。
“二哥哥,你在說什么?”小團子小心翼翼的從案臺上下來,小跑著過去撲進了白鈺安懷里,“二哥哥,我們是一家人,我們怎么可能丟下你不管?”
她哭的特別傷心,“二哥哥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,無論什么時候,無論發生什么,歲寧都不會丟下你,不會丟下任何一個親人,爹也好,你也好,四哥哥六哥哥也好,都一樣,一個都不可以丟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