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對著老爺子低聲抱怨。
“爸!您看看他這德行,我們早就說了,他眼里只有錢,只有蘇家的產業,現在狐貍尾巴藏不住了吧?輕語都這樣了,他還想著從您這兒掏錢,他早把自己當外人了,心就沒在咱們蘇家身上過!”
老爺子被兩個女兒夾在中間,臉上那點剛剛醞釀出來的愧疚和關切,瞬間被尷尬的退縮取代。
他張了張嘴,像是想辯解什么,又像是不知該說什么好。
最終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,渾濁的目光躲閃著,不再看我,也不再看懷里昏迷不醒的親孫女。
那無聲的姿態,已是默許。
走廊只剩下蘇雨晴和蘇雨菲那假惺惺的抽噎聲。
我看著眼前這出配合默契的鬧劇,看著老爺子那矮下去的身形和躲閃的眼神,一股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。
卻在觸及懷中輕語冰涼的臉頰時,硬生生被壓了下去,化為一種平靜。
我抱著輕語,微微側身,避開了蘇雨晴的手指。
目光平靜地掠過蘇雨晴扭曲的臉,掠過蘇雨菲那虛偽的淚眼,最后落在老爺子那不敢與我對視的花白頭顱上。
我的聲音不高,甚至沒什么起伏,卻清晰地蓋過了蘇雨晴的喘息和蘇雨菲的假哭。
“爺爺,您的好意,我心領了。”
我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,讓輕語的臉頰更貼緊我的頸側。
“不過,您多慮了,我紀久昇現在再落魄,也養得起自己的老婆,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,犯不著啃您這點養老錢。”
“你!”
蘇雨晴被我輕描淡寫卻又字字如刀的話噎得滿臉通紅,指著我的手指都在抖。
“你裝什么清高,離了蘇家,你紀久昇算個什么東西?”
蘇雨菲立刻幫腔說。
“就是,爸您聽聽,他這是怨上我們了,怨上蘇家了,他早就不把自己當蘇家女婿了!”
我不再理會這對聒噪的姐妹花,目光重新落回老爺子臉上。
帶著最后一絲或許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確認,說道。
“既然輕語現在這個情況,無法再出任蘇氏總裁,我這個外人,也沒必要再掛著代理的名頭,惹人閑話,平白讓姑姑們操心,從今天起,我紀久昇帶著蘇輕語,離開蘇家,蘇氏的一切事務,與我再無瓜葛。”
老爺子抬起頭,眼睛里終于閃過一絲真實的慌亂,他下意識地想上前一步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