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”
“您瞧仔細了!”驚蟄搓著滿是油污的手掌,防凍膏與機油在指縫間凝成黑亮的痂。
他鏡片后的眼睛亮如淬火的星辰,屈指按下劍柄處一枚嵌著隕鐵碎粒的機關(guān),剎那間一連串“咔嗒”脆響如驟雨落盤,烏銀劍身竟如孔雀開屏般層層綻開。
七十二片柳葉薄刃從寬厚劍身處分離而出,每片刃身都刻著蛛網(wǎng)般的螺紋,陽光掠過的瞬間,流動的銀光恰似將整條星河鍛進了玄鐵肌理。
“看到?jīng)]?”驚蟄用油污斑斑的手指撥動齒輪,液壓聯(lián)動裝置發(fā)出精密的蜂鳴,鈦合金連接件在晨光中劃出銀亮的弧線,“隕鐵刃芯做骨架,記憶合金當關(guān)節(jié),再用內(nèi)勁激活磁軌系統(tǒng)……”他抓起兩片懸浮的劍刃交叉一擰,竟化作兩柄短刃,刃尖相觸時爆起藍紫色的電火花,如雷蛇吐信,“分可化千刃追魂,合能斬金斷玉!”
溫羽凡接過一片刃片,入手輕若無物,卻在指腹碾過刃脊時感到細微的震顫。
當他抓住劍柄,注入內(nèi)勁的剎那,七十二片薄刃同時發(fā)出清越的嗡鳴,劍身星軌銀紋驟然流轉(zhuǎn)成漩渦,掌心赫然凝成不斷變幻的劍影。
忽而如游龍擺尾,忽而似飛蝗過境。
古籍中“劍隨心動”的記載在此刻化作具象的奇觀。
他忽覺這柄劍并非蠻力重器,而是藏著武道至理的活物,每一道銀紋都在呼吸,每一處齒輪都在等待與內(nèi)勁共鳴的契機。
“試試劈開那個石墩?”驚蟄指向院角練武石,語氣難掩興奮。
溫羽凡手腕輕轉(zhuǎn),七十二片薄刃在風中驟然排列成扇形羽翼,星軌銀紋流轉(zhuǎn)成流動的光弧。
劍刃劃過石墩的剎那,未聞金鐵交鳴,唯有絲綢撕裂般的細響……
青灰色石墩從中裂為兩半,斷口平滑如鏡面拋光的古玉,竟無半分石屑飛濺,連附著的青苔都保持著原狀,仿佛被無形的絲線齊齊割斷。
“玄機全在這微型軸承。”驚蟄蹲身指著劍柄露出的軸承,“每片刃身都熔鑄了隕鐵晶核,能扛住宗師級內(nèi)勁的沖擊。”他舉起薄刃迎向陽光,刃身細密氣孔透出微光,“以我的修為只能分出七十二刃,但這并不是它的極限……”
他忽然抓起兩片懸浮的劍刃凌空一旋,液壓裝置發(fā)出精密的蜂鳴,七十二片薄刃瞬間重組為三股劍影:“只要內(nèi)勁頻率匹配磁軌共振,它能分化出千刃之陣,還能隨心所欲組合成鞭、矛、盾……”話音未落,重組的劍刃突然爆起藍紫色電弧,在石墩斷口處烙出蛛網(wǎng)般的灼痕。
溫羽凡握著這柄顛覆認知的兵器,只覺掌心劍刃似有生命搏動。
他望向驚蟄沾滿油污的笑臉,忽覺這方工坊比任何藏寶庫都更懂“利刃”二字的真諦。
霞姐聽見動靜,從屋里走了出來,臉上滿是好奇。
她湊近那個長木箱,饒有興致地打量著:“這么厲害嗎?不過這武器也太復雜了,誰能用得了啊。別的不說,功法就是個大問題,我們又不是修仙的。”
李玲瓏在一旁聽了,臉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神情,胸脯都挺得高高的:“當然是師傅能用啦!霞姐,您還不知道吧,師傅有一招特別厲害的劍法,這把劍就是專門為那招劍法打造的。”
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,好像會使那招劍法的人是她自己似的。
霞姐聞言,笑盈盈地看向溫羽凡,眼神里帶著一絲狡黠:“原來你還有秘密瞞著我呢,果然男人都不可信。”
溫羽凡無奈地苦笑了一下:“這話說的。不是我故意瞞著你,主要是這劍法我自己還沒練熟,而且用起來太耗費兵器了,所以平時我都不敢輕易使用。”
霞姐眼睛一亮,突然來了興致:“那現(xiàn)在你可以練出來給我看看了吧?”
溫羽凡抬手刮了刮她鼻尖的霜花:“好,老婆大人想看,我當然得遵命。”
“誰是你老婆啊,”霞姐嗔怪地拍開他的手,耳尖卻泛起緋紅,“還沒領(lǐng)證呢。”雖然嘴上這么說,但她眼里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