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這道蘊含著恐怖力量的刀芒,他忽然生出一種錯覺:“若以如今的境界催發睚眥之怒,那股融合了上古兇獸暴戾之氣的狂暴內勁,或許真能與宗師強者一較高下。”
這個念頭如同燎原之火,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躁動。
他想起了金翅那如同魔神般的威壓,想起了孔烈那剛猛無儔的拳勁,一股渴望戰斗、渴望證明自己的沖動在他胸中激蕩。
但這妄念剛起,心中便有另一個聲音與之角力:“別做夢了!挑戰宗師!?那不僅是內勁修為的突破,更是武道意境的升華。你如今雖然突破到了內勁六重,但在武道感悟上還是遠遠不夠的,貿然挑戰宗師,不過是匹夫之勇。”
他強行壓下這股妄念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就在這時,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身后輕輕環住了他。
“又在胡思亂想什么?”霞姐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,帶著一絲關切。
她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眉心的褶皺,一股清涼的內勁順著他的百會穴緩緩注入,瞬間撫平了他體內翻騰的氣血。
“沒什么,”溫羽凡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躁動,“只是突破之后,感覺體內力量有些不受控制。”
霞姐將臉頰輕輕貼在他的背上,聲音溫柔而堅定:“我知道你想變得更強,想保護所有人。但你別忘了,我們是一起的。無論遇到什么困難,我都會陪著你。”
她的話語如同和煦的春風,吹散了他心中的焦躁。他能感受到霞姐體內傳來的那股柔和而堅韌的冰魄寒勁,與他體內的陽炎真氣相互交融,形成一股奇妙的平衡。
“我明白,”溫羽凡反手握住霞姐的手,掌心相貼,兩股內勁在彼此體內流轉,形成一個完美的太極圖案,“有你在,我就什么都不怕了。”
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,灑在兩人相握的手上,映照出一片溫暖的金色。
靜修室中,只剩下兩人均勻的呼吸聲,以及破邪刀偶爾發出的清越龍吟。
一月廿六,正是數九寒天。
西跨院的青石板上凝著薄冰,踩上去咯吱作響。
當李玲瓏裹著猩紅斗篷推開木門時,凜冽的寒風卷著碎雪灌入院落,撞得檐角銅鈴一陣輕顫,那聲音在寂靜的冬日里格外清晰。
門外的驚蟄頂著一頭霜花,工裝褲膝蓋處還沾著未干的機油,卻用凍得通紅的雙手死死抱著一只長條形木箱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仿佛那箱子里裝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藏。
“玲瓏快讓讓!”他的嗓音凍得發啞,像生銹的齒輪在摩擦,可話音里翻涌的狂喜卻燙得人耳膜發顫。呵出的白氣剛離唇便凝成霧凇,在晨光里織出細碎的銀網,“副會長在嗎?我這玩意兒可等不及了!”
話音未落,驚蟄已側身擠過門檻,厚底靴在青磚上碾出深褐的泥印,與冰面的銀白交錯成斑駁的紋路。
他踉蹌著闖向內院,木箱撞在地面發出沉悶的“咚咚”聲,驚得廊下冰棱簌簌墜落,在石板上砸出星點濕痕。
靜修室的銅鈴突然急促震顫,將溫羽凡從內息運轉中驚醒。
他推開門時,凜冽寒風卷著碎雪撲面而來,恰見驚蟄頂著滿頭霜花撞入院落,工裝褲膝蓋處還凝著昨夜鍛造時迸濺的火星焦痕。
“副會長!”驚蟄的嗓音凍得發啞,卻透著淬火鋼刃般的滾燙,雙手死死抱著只長木箱。他指節在凍得通紅的皮膚下暴起青筋,仿佛懷里揣著即將引爆的火龍,“您定制的劍成了。”
不等溫羽凡開口,木箱已被狠狠懟到胸前。
溫羽凡伸手開打。
箱內烏黑色大劍赫然入目——五尺長的劍身寬如掌骨,比尋常斬馬刀還要寬厚三分,通體嵌著星軌狀銀紋,在晨光中流淌如液態銀河。
劍柄處銀絲纏繞的紋路隨呼吸明滅,恰似億萬星辰凝固成柄,而劍身凸起的棱線劃過指腹時,傳來磨砂古玉般的滯澀觸感,深處卻暗藏齒輪咬合的低鳴。
只是這超出預期的龐然大物讓溫羽凡眉心微蹙——他設想中的長劍該是柔韌如柳,而非眼前這柄能劈開城墻的鋼鐵巨獸。
“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