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河驚訝看向先生。
“果然。”白景嚴見他如此,沉吟道:“我看你模樣,顯然滿身心思都落在了所遭之事上,若不得個妥帖處置,還不知衍生多少憂思。”
“一時煩擾倒也還罷,只是那些僧道,來歷并不尋常,若你因此沖動行事,說不得便有惡果。我知你具體有何經歷,可若是還信先生,不妨與我分解一二。”
李清河把白景嚴當成半個父親,自然不會不信任自家先生。
可昨日遭遇太過玄奇,他也不知從何說起。
念轉之間,他忽然想起先生曾在外州大官門下做過幕僚的事情來。
昨日宋清竹師兄妹三人,曾提到宋國道正司有求仙門路。
這道正司乃是宋國朝廷所設,自家先生既在州郡之地做過大官幕僚,不定有所了解。
再尋思先生方才言語之間,似乎頗為篤定宋清竹等外來僧道不是凡類,保不齊便有相關見聞,一時叫他想法不少。
琢磨先生經歷不少,對此世見識遠超自己,也不會害了他。
微微一頓,還是放開雜念,將昨日種種遭遇,一一道來。
“……先生,來龍去脈便是這般……清河也知‘君子不立于危墻’的道理,只是昨日在鏡湖撞見仙家斗法后,也不知怎的,對這神仙事的探究之念,便在腦海揮之不去了。回城后乍聞外來僧道之說,也耐不住心頭沖動,方才前去拜訪。”
李清河慚愧道:“實在有負先生教誨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白景嚴聽完,不知想起什么,莫名一嘆:“我初來此地時,你年紀尚幼,父母都是下力之人,無人教你道理,你卻知道來旁聽學字,我那時便知道你是個不安平凡的。”
“這些年你隨我學文,時常探問江湖武林之事,翻閱各地異說志聞書籍,我便料算你早晚有一日要與這些事情牽扯,而今果然應驗。”
“只是仙道之事,并非你想的那般逍遙,其中因果繁重,比之凡世,更像樊籠。我看著你長大,本不希望你牽涉此類玄奇之中,只盼著你與瓏兒能安平一世,未料終究世事無常。”
李清河心中驚奇萬分。
自家先生這般模樣,分明對仙道之事頗為了解。
只是他這些年來,從不曾在先生口中有過半分耳聞。
他遲疑片刻,問道:“先生,莫非您也曾尋過仙,問過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