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晏書驟然翻身上馬,對(duì)沈妙儀伸出手。
沈妙儀猶豫了一下,還是握住了他的手。
馬兒四蹄翻飛,才剛剛馳騁出去。
黎晏書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他想要支撐柱那搖搖欲墜的身體,然而談何容易?
坐在背后的沈妙儀也感覺到了他身體一僵,似乎隨時(shí)可能栽倒。
“殿下?你沒事兒吧?”沈妙儀伸手穩(wěn)一下他的軀體,同時(shí),黎晏書悶哼了一聲,身體一歪,竟直直的在馬背上栽了下去。
“殿下!”
沈妙儀驚呼,縱身一躍,翻身下馬。
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黎晏書。
那手腕處,觸手竟是一片滾燙。
“果然還是毒發(fā)了。”
沈妙儀低聲自語,但臉上卻不見絲毫的慌亂。其實(shí)方才拔出毒箭時(shí),她便察覺那毒已順著血脈蔓延。
那苗疆的毒最為霸道厲害,先前雖則已為黎晏書處理過傷口。
但并未給她吃可以就解毒的藥材,莫要看黎晏書依舊在做事,說起來也只是黎晏書在強(qiáng)撐著罷了。
天快黑了,沈妙儀不敢在原地逗留。
費(fèi)力地將黎晏書拖拽到不遠(yuǎn)處的一棵枝繁葉茂的欒樹下。
沈妙儀低頭,盯著黎晏書那蒼白如紙的臉看。
忽的,沈妙儀一把從革囊中居然摸出寒光凜然的一把匕首。
那刀刃在初升的蛾眉月下,閃著詭異的寒光。
她完全可以現(xiàn)在就……殺死他,這是千載難逢的機(jī)會(huì),一旦失之交臂,未來未必有這么好的契機(jī)。
為那枉死的孩子。
為險(xiǎn)些被毒死的自己。
也為苗疆滿門的血海深仇……
這把復(fù)仇的刀幾乎要貼上黎晏書的咽喉了,兩寸,一寸——
可就在這時(shí),她瞥見黎晏書袖中露出的箭鏃,這是那刺客留下來的唯一線索,那箭鏃上還殘留著曼荼羅的圖騰印記。
哥哥的話依舊如雷貫耳,哥哥的面容也逐漸清晰起來。
“家族被滅,恐與朝廷脫不了干系……”
黎晏書是楚王,又是離權(quán)力中心最近的人,要是自己能通過黎晏書進(jìn)入這恐怖的旋渦,家族的秘密豈不是指日可待?
若現(xiàn)在結(jié)果了他,家族之謎或?qū)⒂莱辽顪Y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