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銘頓了頓,看著她垂落的眼睫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。
“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,下次我邀請你看電影,我保證提前把急診科的值班表背得滾瓜爛熟。”
林知夏聞言沒抬頭,只是用牙齒輕輕咬下一顆山楂。
果肉的酸甜混著糖殼的脆甜在舌尖化開,可那股子酸澀卻砸得心臟生疼。
“補救嘛,怎么救……”
她重復了一遍齊銘的話,聲音更輕了,一滴眼淚恰好落在糖衣上,暈開一小片模糊的水痕。
齊銘的心猛地一揪。
他下意識地抬起手,想用袖口去擦她臉頰的濕痕、
指尖卻在觸到她皮膚前幾毫米的地方頓住——只見他的白大褂袖口還沾著手術室的碘伏痕跡。
齊銘訕訕地收回手,指尖在褲腿上蹭了蹭,才又開口,語氣里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。
“我保證,下次不管什么原因,就算天塌下來,就算真有病人,我也把
ct機搬到電影院去,邊看膠片邊救人。”
這話本是玩笑,誰知林知夏卻沒忍住,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她抬起頭,眼里的水汽還沒散去。
“你可真敢說,ct機多重啊,你能搬得動?”
“搬不動也得搬。”
齊銘見她笑了,心里那塊懸著的石頭才算落了地,他故意板起臉。
“咱們紡織二院的齊醫生,說到做到。”
月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灑下來,在兩人之間的石階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林知夏低頭看著手里的糖葫蘆,突然覺得剛才那點委屈有些小題大做。
本來就是,醫生救人就是應該的啊。
想到這些她吸了吸鼻子,把剩下的半串糖葫蘆遞到齊銘面前。
“你也吃。”
齊銘愣了一下,隨即接過,咬下一顆山楂。
糖殼的甜味混著她指尖殘留的溫度,在口腔里化開。
他看著她被夜風拂動的發梢,突然覺得這比手術室里任何一次成功都讓他有成就感。
“餓不餓?”
齊銘說著站起身,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塵,“巷口有家餛飩攤,我請你吃碗熱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