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在原地靜默半晌,終是低聲道:“是我不該。”
——無人應答。
他挨著床沿坐下,方觸到她指尖,周沅也倏地抽回手,偏過臉去,擺出一副少來煩我的樣子。
“要如何才肯消氣?”
依舊無人應答。
顧淮忱素來不善軟語,見她這般疏離,喉間發緊。忽將人攔腰攬過,不由分說按在膝頭,“那日是我孟浪,往日斷不會了。”
“當真?”周沅也心里仍有余悸——若他每次吃醋都這般嚇人,她日后還怎么報復林序南?
周沅也暗暗盤算,必須讓他提高吃醋門檻,還得治治他的脾氣。
“當真。”
“那下次,就算你瞧見我和別的男人摟在一塊兒,也不準直接發瘋,得先問清緣由,能做到嗎?”
顧淮忱遲疑了,“摟在一起?這樣怎么不誤會?”
“你就說你能不能做到?”
“不能。”
周沅也推開他就想走,可被他固定住,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腰身,讓她動彈不得。
“那你這道歉有何誠意?”
“我并非大度之人。若你真與旁人摟抱,我至多留他半條命。若對此毫無波瀾,那才叫對你無情。”他說得很嚴肅正經。
周沅也暗嘆:逼他一步到位是難了些。
她退而求其次,“那侯爺縱使生氣,也不該像前幾日那般待我。妾身是人,不是任你拿捏的貓兒狗兒。”
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四目相對,幾日冷戰積壓的情愫驟然翻涌。
“啊。”周沅也突然痛呼。
顧淮忱停下動作,這才發現她手臂上一道血痕。
是那夜崩潰時被碎瓷刮傷的。
他立刻下床取來藥膏,動作極輕地為她涂抹。
周沅也咬唇忍痛,她看得出,顧淮忱已經盡力輕了,但她仍不免因藥性刺激而輕顫。
望著那道傷,顧淮忱眼底浮起愧色,“對不住,讓你受傷了。”
擦完藥,顧淮忱將藥箱放在一邊,再次將她抱入懷里,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輕又用情的吻。
軍營中還有事要忙,顧淮忱在屋里沒待多久就離開了。
翠兒見顧淮忱離開,輕敲了下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