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一身尋常的黑色勁裝,襯得他身形愈發(fā)挺拔。
他走到高臺的最前方,沒有立刻開口,只是用平靜的視線,緩緩掃過下方那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。
他的沉默,有一種奇異的力量,讓廣場上最后的嘈雜聲,也漸漸平息。
風聲,呼嘯而過。
蕭玄終于開口了。
他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。
“我聽說,平陽王給我們北荒的每一個人,都寫了一封信。”
他從懷中,拿出了那份檄文,輕輕一抖。
“信上說,我是個叛逆。”
“信上說,我給北荒帶來了災難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變得銳利。
“現(xiàn)在,我想問問你們。”
他的聲音,陡然拔高,如同洪鐘,敲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“是誰!在你們快要凍死的時候,把煤炭送到了你們的家門口!”
“是誰!在你們快要餓死的時候,把土豆的種子交到了你們的手中!”
“是誰!讓你們的妻子走進了工坊,能賺錢養(yǎng)家,挺直了腰桿!”
“又是誰!讓你們的孩子走進了學堂,可以識字,可以算數(shù),不用再當一輩子的睜眼瞎!”
他向前一步,俯視著臺下密集的人群。
“我再問你們!”
“當蠻族的騎兵就在城外燒殺搶掠的時候,是誰!站在城墻上,用血肉之軀,為你們擋住了屠刀!”
他的聲音,已經(jīng)帶上了雷霆般的怒火。
“是遠在千里之外,正在溫暖宮殿里享福的太子?還是那位自詡正統(tǒng),手握重兵的平陽王?”
“是他們!還是我蕭玄!”
死寂。
整個廣場,落針可聞。
所有人都被這連珠炮般的質問,問得血脈僨張,呼吸急促。
過去的記憶,一幕幕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大雪中分發(fā)的煤炭,手中沉甸甸的土豆,妻子領回第一份工錢時的喜悅,孩子背出九九乘法表時的驕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