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蓉的珍珠項鏈突然繃斷,渾圓的大溪地珍珠滾向方濤腳邊。她俯身去撿的剎那,瞥見他后頸新添的電子紋身,正是三年前她親手設計的婚戒圖案。
“趙公子這是……”她起身時香奈兒手包不慎跌落,露出里面孟義巖的燙金請柬,“在玩行為藝術?”
趙廣源的鱷魚皮鞋跟卡進地縫,疼得齜牙咧嘴:“陪……陪爺爺復診……”他脖頸后的家法鞭痕在arani高領衫下若隱若現(xiàn),像條蜷縮的蜈蚣。
“復診?”黃輕雅突然尖笑,鑲鉆美甲指向方濤,“這江湖騙子開的難道是殯儀館?”
琉璃閣的雕花木門轟然洞開,趙老爺子拄著陰沉木手杖現(xiàn)身。杖頭鑲嵌的戰(zhàn)國玉璧泛著幽光,映出他衣物照上的年輕面容,左胸三枚彈孔位置,正對應著此刻方濤銀針落下的穴位。
“黃小姐。”老爺子聲如洪鐘震得水晶燈晃動,“二十年前邦城戰(zhàn)場,正是方小友的師父用金針封住我心脈大穴。”
他忽然掀開唐裝,心口處猙獰疤痕組成北斗七星陣,“這七道槍傷,便是最好的行醫(yī)資格證。”
王蓉的蕾絲手套突然撕裂,指尖滲出的血珠在珍珠表面凝成朱砂色。
她望著方濤從容踏入琉璃閣的背影,恍惚看見三年前暴雨夜,他跪在王宅門前,捧著被碾碎的素心蘭說能治母親偏頭痛。
獅子樓酒店大堂,黃輕雅的香檳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趙如玉頸間的帝王綠翡翠墜子折射出的冷光,將她精心修飾的假睫毛映得宛如蛛網。
王蓉的珍珠手包突然滑落,三年前拍賣會上的那枚羊脂玉平安扣滾了出來,在波斯地毯上劃出諷刺的圓弧。
“趙小姐……”王蓉的聲線帶著顫音,她認出那塊翡翠正是去年春拍被神秘買家以九千萬拍走的鎮(zhèn)館之寶,“您與方先生……”
“我爺爺?shù)你y針療程該進入第二階段了。”趙如玉的蘇繡披帛拂過黃輕雅漲紅的臉,“倒是王總……”
她忽然俯身撿起玉扣,指尖在“王振遠贈”的銘文上摩挲,“聽說您父親近來咳血?”
旋轉門的琉璃彩繪將光影切割成碎片,趙廣源拄著陰沉木手杖踉蹌走近。
定制西褲包裹的臀部明顯腫脹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:“王小姐的逍遙丹……咳咳……可別摻暹羅蛇菰……”
方濤的軍靴突然碾碎地磚縫隙里的玉扣,戰(zhàn)國蟠虺紋在他鞋底若隱若現(xiàn):“趙二柱子,你爺爺?shù)钠咝轻樳€差最后一穴。”
黃輕雅突然尖笑出聲,愛馬仕絲巾滑落露出頸間淤青:“我說怎么有股尸臭味!原來趙老……”
話音未落,趙如玉的翡翠墜子突然迸射冷光,映出她手機里正在傳輸?shù)募用芪募跏霞瘓F從黑市購買瀕危藥材的交易記錄。
“黃秘書的香水該換了。”方濤彈飛指尖的銀針,針尖精準刺入她絲巾下的微型竊聽器,“廣藿香混著氰化物……嘖,謀殺親夫的新配方?”
琉璃閣內忽然傳來渾厚鐘鳴,趙老爺子的陰沉木杖叩擊著漢白玉地磚。
衣物左胸的三枚彈孔在暮色中宛如黑洞,與方濤指尖躍動的銀針形成詭異星圖:“方小友,四三年滇緬公路那三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