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黛不語,取下肩上的包,拉開拉鏈,拿出幾罐啤酒放到地上。
她在他身邊坐下,說:“我今天下午胸口一直發(fā)悶,原來是你不開心。我猜著你應(yīng)該會來這里,就來看看了。”
她咔地一聲拉開一個易拉罐,接著一仰頭,咕嘟咕嘟喝下半瓶,伸手擦了擦嘴,對元崢說:“你也來一瓶吧,一醉解千愁。”
元崢掃一眼啤酒,沒動。
他心里糾結(jié)不假,但不會用酒精麻痹自己。
梅黛盯著他的眼睛,“不開心?”
元崢冷臉道:“不用你管!”
梅黛忽然笑出聲,笑著笑著情緒低落下來,睫毛垂下。
她低聲說:“我又有什么錯呢?我那時才幾歲,偷聽到了又能做什么?我當(dāng)時告訴了我爸媽啊,我爸媽是成年人,都改變不了什么。這些年,我和我媽一直千方百計地向你贖罪,可是你對我那么冷漠,那么冷漠。”
她抬手捶打兩下自己的胸口,“這顆心也是肉長的啊,你每次罵我,我有多難受,你知道嗎?”
她望著他,眼睛沁出淚花,“小時候,你那么疼我,總是妹妹妹妹地喊我,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,都會送給我,你全忘了嗎?”
元崢靜靜聽著。
他想,他今天真是被氣糊涂了。
居然在這里聽她說了這么多廢話。
往常他哪容得了她說三句以上?
他冷冰冰道:“走!”
梅黛望著他搭在膝蓋上修長玉白的手指,說:“要走一起走。”
元崢失了耐心,“滾!”
梅黛哈哈苦笑,“看,崢崢哥,你又開始傷害我了。你那么寵蘇驚語,一點都不舍得傷害她,為什么卻對我這么狠心?她是女人,我也是女人啊。她是小女孩長大的,我也是小女孩長大的。”
一句話戳痛了元崢。
他寵大的小女孩這會兒正和元慎之在一起。
機會是他親手讓出去的!
他英俊的臉清寒得厲害,伸手扶著墓碑倏地站起來,大步朝墓園出口走去。
梅黛卻一動不動。
她在賭,賭元崢會回來。
他底色是善良的,再恨她再討厭她,都不會留她一個弱女子深更半夜地在這墓地孤零零地待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