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從溫泉池里站起來,披了浴巾,去拉窗簾。
手一扯一松間,墨鶴的眼神忽然硬下來。
瞥到不遠處兩道熟悉的身影,一高一細,正朝這邊走來。
高的像陸硯書,穿黑色外套。
細的像陸恩琦,穿一件月白色羊絨大衣,杏色短靴,烏黑長發散開垂在肩頭,沒戴帽子,也沒打傘。
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,路邊亮起紅燈籠。
陸恩琦纖細的身影在燈籠灑下的紅色暈影里,窈窈窕窕,影影綽綽。
美得像古畫里的靜女。
墨鶴手不自覺地將窗簾拉開一點,目光追隨她的身影。
不知出神多久,忽然覺得不妥。
墨鶴搖了搖頭,想將她的影子從腦海中趕走。
可怎么都趕不走。
那抹月白色身影像烙在他腦子里似的。
“嘩!”
墨鶴將窗簾拉嚴。
他轉身走到溫泉池里坐下,對顧逸風說:“你外公在那扇窗外四五十米附近,沒打傘,也沒戴帽子,你去給他送把傘。”
顧逸風淡淡一笑,意有所指地說:“沒打傘的是我小姨吧。”
被識破心思,墨鶴提高音量道:“快去。”
“好好,重色輕友的師父,有了小姨忘了徒弟。”
“別告訴你外公,是我讓送的。”
“放心。”
顧逸風從溫泉池里上去,擦干凈身上的水,換好衣服。
拿了兩把傘,又將自己的帽子和墨鶴的圍巾帶上。
出門,很快找到陸硯書和陸恩琦。
顧逸風把傘、帽子和圍巾一股腦塞到陸恩琦手里,“呶,給你。這么大個人了,不知道照顧自己,還得麻煩我來送。”
陸恩琦瞥他一眼,“自作多情,我們賞會兒雪就回去了。”
“你也別自作多情,我才不會送,是我師父讓送的。對了,他讓我不要告訴你,是他讓送的。你假裝不知道,記住了嗎?小姨。”
陸恩琦握著傘的手一緊,心思萬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