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房忙不迭的點頭,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府里。
沈霧此時也下了馬走進了巡撫府,巡撫府是個極大的宅邸,一進門便是一處開闊的庭院,院前擺著一塊影壁,院后就是一處池塘,池塘里的錦鯉圓潤的像顆球,在水里緩慢的蠕動著,大廳中央的桌上是一座蟾蜍雕像,通體翡翠,嘴里還銜著金子做的銅板。
謝彪不停偷瞄著沈霧的表情。
他張口想說什么,碰巧這時門房連滾帶爬又跑了回來,他臉上跟見了鬼似的,撲跪到謝彪身邊。
“謝大人!不不不不好了!我家大人,我家大人他死了!”
沈霧立即收回眼神,朝門房來時的方向疾掠過去。
謝彪將人拎了起來,大喝一聲:“還不快帶路!”
眾人趕到焦徽的住處,只見紫檀木雕花床的橫梁上懸著一匹錦緞,焦徽直挺挺地吊在梁下,腳尖距地面三寸,尸體在穿堂風里微微晃動,他雙目圓睜,舌尖吐露半截,青紫色的面皮上凝固著一種詭異的驚愕。
門房和循聲趕來的下人們跪在地上大哭,直呼老爺,老爺。
謝彪將其他人喝退在門外,并讓跟他一起來的副手上去將尸體放下來。
沈霧叫住了他,看了一眼霽風,霽風一躍上房梁,檢查一番后靠近焦徽,將他的尸體放了下去。
謝彪走上前檢查了一番,搖搖頭說:“尸體已經僵了,至少也死了兩個時辰了。脖子上的勒痕只有一道,凳子上有鞋印,是自己踩上去的嗎……老焦……你究竟為何……”
青竹拿起桌上的信紙,“流心,這有封信!”
沈霧也在看尸體,聞言只淡淡說了句:“看看寫了什么。”
“是封自白書,說私兵是他養在輝山上的,他以為朝廷這次來津南府是為了查他豢養私兵的案子,所以才讓人在山上伏擊你們,知道失敗以后怕被五馬分尸,所以自己了斷了。”
青竹到一邊的隔間拿了他寫的折子,對比完筆跡后。
“是他親手寫的。”
沈霧瞟了一眼隔間書桌上壘高的奏折,冷冷道:“這么多帖子,要模仿一封信還難嗎。”
這時,霽風從梁上跳了下來。
“他是被人掛上去的,梁上有鞋印,這么長。”
他隨手拿起一塊石頭,在地上劃出一個鞋印大小。
謝彪眼皮輕微抽搐,說道:“兄臺好記性,我這就讓人照著鞋印去查,只不過這個尺寸恐怕會找出不少符合的。”
“既然有鞋印,就先查在場的幾人好了。”
沈霧忽然說道,她抬起頭,指向門房,“你先來。”
門房戰戰兢兢上前,抬起腳,他的腳比那印子大一些,門房長吁了一口氣。
“我去讓他們把府里剩下的人帶過來。”
“慢著。”
沈霧按住他的肩膀,“謝大人,走之前你也踩一個。”
“我為什么要踩。”謝彪立即想要掙開,可那只手就像黏在了他的肩上,還在不斷收力,骨頭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