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著說:“容復再加上刑部左侍郎,還有大理寺左少卿,這些人已經足夠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了。”
沈括派去的這些官員,無一例外全是保皇黨。
就算不是為了她本來的目的,這一趟她也必須去,否則誰知道沈括查到最后會查到誰的身上。
同樣的,沈括也抱著差不多的心思,生怕沈霧的人摻和進去,會把本不是他做的事安在他頭上,姐弟倆誰也不信誰。
沈霧不疾不徐地說道:“派流心去不僅是為此事。女舉在津南府也有一樁案子,前兩日津南知府才報上來,有一舉子冒用旁支戶籍參與報考鄉試,本宮讓流心去了解清楚情況。”
沈括這才稍稍安心。
他自知攔不住沈霧,所以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反正去的又不是沈霧本人。
辦案宜早不宜遲,準備了五天后,兩邊隊伍一起出發了。
兩方人各走各的,涇渭分明,即便是休憩也盡量挑離得遠的,井水不犯河水。
津南府離京城不遠,快馬加鞭十天左右就能到,九月底十月初,溫度也沒有以前那么熬人,眨個眼的功夫,津南府的界碑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。
只是界碑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,而此時天已經黑了。
刑部左侍郎和容復商量過后,決定在附近林子里將就一晚上,明早天亮再進城。
另一邊,霽風請示過沈霧以后,也在林子里扎了帳子休息,由于地方小,這次沒法和容復他們隔開,兩方人僅隔了幾丈遠,說話都能聽得清楚。
沈霧這邊除了霽風和暗處保護她的影衛,明面上的護衛并不知道眼前的‘流心’其實就是沈霧。
沈霧也沒有架子,和他們一起架火烤兔肉,護衛們放松下來,就有人忍不住和流心搭話,他們從前可沒這個機會,接觸沈霧身邊的人。
“流心姑娘,聽說你以前跟公主一起,都是在北境軍營里摸爬滾打起來的?那你知不知道公主以前領兵時的事啊!”
“是啊是啊!流心姑娘你說說吧,公主那些傳說都是不是真的?她離開軍營那年可是才十九,這么年輕就能讓軍營里的將士都對她心悅誠服,是不是真的?”
他們咋咋呼呼要沈霧講,傳到另一邊安靜的隊伍里,也吸引了他們的好奇。
連容復都用余光看了過來,視線落在被篝火映照的那張臉上。
沈霧笑著看了眼霽風:“霽風從前也跟公主在軍營里待過,你們沒讓他講過那些事?”
霽風的臉在篝火映照下都是冰冰的。
護衛們七嘴八舌道:“老大話太少了,動不動就讓我們‘不準議論公主’……”
“不準議論公主。”霽風說。
聲音停了一瞬,隨即笑聲就響了起來。
在外邊,規矩總顯得沒那么重要了。
沈霧喝了一口酒,竟也有些興起,靠著身后的樹慢悠悠說:“以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