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謹言耳畔都是錢銀嘩啦啦的聲音,有了這些銀子,她也可以在京城開鋪子,腰纏萬貫。
當官是好,可銀子是任何東西的敲門磚,有了銀子,她想要什么官不能做?
季琪看她,“謹言,難道你是想……這可不行,莫說被發現會如何,你現在也沒有這個關系去給他們遞銀子買官吧?”
裴謹言:“我是沒有關系,但我有一樣東西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能弄到這次鄉試的考題。”
裴謹言想起她剛才進宮時瞄到沈括桌案前擺著的試卷,那上面正是這次鄉試擬定的考題。
她看向三人,“這張考卷,你們覺得值多少銀子?”
三人眼睛都亮了,周秀才捏著拳頭強忍激動道:“若我們拿到州府去賣,百兩一張都有人搶,至少也能賣個十幾萬兩!”
王秀才:“若還能拿到會試和殿試的考題,只怕僅這一次,哥哥也能掙得比我們的家資還要多。”
他們三個來自南方最富饒的州府,那里的公子哥最不缺的就是銀子,銀子對他們而言遠沒有功名重要,到時他們會搶著來送錢,只為一張薄薄的考題。
裴謹言心動了,她沉默須臾說道:“我考慮考慮,過兩日再給你們答復。”
裴謹言的確十分心動,那可是十幾萬兩雪花銀,是她累死累活半輩子才能攢到的財富,可與機遇并存的是風險,如果這件事被官府查到,她的官路就徹底走到頭了。
幾人一直喝到深夜,三個秀才醉的人事不省,被季府小廝挨個扶上了馬車,裴謹言正要上馬車回去,季琪在她身后道:“謹言兄,我有幾句話和你說。”
二人來到不遠處,季琪語重心長道:“他們三個說的事風險太大了。你還是要慎重考慮。”
裴謹言此刻很清醒,后半段她沒怎么喝酒,滿心都在想這件事。
季琪道:“其實他們早就和我旁敲側擊的說起過此事,只是我沒本事弄到鄉試的考題,自然就沒答應。你我幾年的兄弟,所以我還是勸你慎重考慮此事。”
“多謝你了。”裴謹言拍了下季琪的肩膀,心中有些感動。
回府睡了一覺,裴謹言的腦袋更清醒了,她捂著腦袋在床上坐了一個多時辰,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。
不能做,這事風險太大,她現在什么靠山都沒有,出事就真的把一輩子都搭進去了。
裴謹言起身洗漱,心想改日找個理由把這事兒搪塞過去。
沒想到幾天后,季琪給他帶來一個壞消息,他愁眉不展的告訴裴謹言:“謹言兄,不好了。這兩日朝堂上不少人上折子彈劾你,羅列了你七八宗罪證,請旨皇上革除你的官職,永不錄用。”
“什么!”裴謹言失聲道。
季琪說:“這都是從我爹那聽來的,聽說皇上已經決定要將你革職,都交吏部去辦了。”
裴謹言牙都快咬碎了,眼眶通紅如血。
她好不容易才決定不干那件事,可現在退路已經被堵死,既然怎么樣都是革職,倒不如賭上一把!
裴謹言緊閉雙眼,啞聲說道:“季琪,你去告訴周海他們,那件事我干了。”
……
鄉試在整個盛夏最熱的那幾天開始又結束,對旁人而言只是短短的三天,鄉試結束后的京城又回歸了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