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楊夫人出事前,楊家便于寧遠侯府談論兩家兒女的婚事,楊夫人與她還有寧遠侯也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,她們兩個人的這樁婚事,本該是天賜的姻緣。
而那場事故,永昌侯一開始盯上的,也并不是楊夫人,而是她這位寧遠侯夫人。
那個時候的楊大人的確深受先帝喜愛,但是楊大人的性格過于正直,這樣的一個人是不可能為永昌侯這個草包謀前程的,而寧遠侯夫人的父親就不一樣了。
那日原本會被推下水的人是她,是楊夫人推開了她,卻害得自己落了水。
最終,楊夫人被迫嫁給了永昌侯,而她,卻成了寧遠侯府的夫人。
世事無常,寧遠侯夫人每每想起此事,心中都愧疚萬千,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楊夫人會憎恨她,厭惡她,畢竟,是她頂替了楊夫人原本的人生。
可是楊夫人卻從未怪過她,更是在她成婚之日,親手送上了她一針一針繡出來的一床喜被。
“你家夫人一直都是個愛哭鬼!”楊夫人掀開車簾,看著站在路邊的寧遠侯夫人,唇角微微上揚,“你若是不哄著些,明日她的眼睛就會腫成兩個大核桃,到時候可就見不了人了!”
“你才是愛哭鬼呢!”寧遠侯夫人被逗笑,“這一路去要個把月,路上千萬小心!”
楊夫人笑著點頭:“我曉得的,你那胖孫子還小,你也早點回去,免得他胖娃娃到處尋不到你,然后急得哭鼻子!”
車夫輕輕的拉了一下韁繩,馬車便緩緩動了起來。
寧遠侯夫人下意識的往前跑了兩步,卻又想起來面前的人到底還是留不住了,便揮了揮手:“路上小心!”
“好!”楊夫人半個身子掛在馬車外面,對著她不停的揮手。
寧遠侯侯夫人看著這般模樣的楊夫人不由得愣了神,他記得從前的時候,每每兩人分別之時,楊夫人也會這樣子,半個身子探出馬車外,只為了可以和她揮手告別。
明明往事尚且歷歷在目,可是,卻已經物是人非。
楊夫人的馬車后面跟著一輛又一輛的車,上面裝滿了她的嫁妝,那些嫁妝是楊大人費盡心思準備的,夠她一生無虞。
寧遠侯夫人在那里站了很久,直到徹底瞧不見楊夫人的車馬,才有些落寞的轉身:“我們回去吧!”
婢女看著明顯情緒不高的寧遠侯夫人,低聲安慰道:“夫人別難過,楊夫人不是去瀘州了嘛,等大人忙過這段日子了,我們也可以去瀘州逛一逛,到時候也能見到楊夫人的!”
寧遠侯夫人頓了頓,隨后看向婢女:“哪有那么容易見面,等以后,你嫁了人,做了旁人的妻子,你就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了!”
婢女臉一紅,隨后趕緊說道:“奴婢才不嫁人,奴婢要一輩子伺候夫人!”
“你這小妮子就是嘴巴甜。”寧遠侯夫人伸出手戳了戳婢女的額頭,隨后轉身上了自家的馬車。
一直等到寧遠侯夫人的馬車走遠了,你停在角落里很久的一輛黑色馬車才緩緩離去。
“怎么都沒有想到寧遠侯夫人竟然跟楊夫人這般要好,怪不得當時寧遠侯夫人在面對那永昌侯老夫人的時候,什么話都說。”坐在馬車里的石威忍不住挑了挑眉,“如今想來,那些話是寧遠侯夫人故意說給那老夫人聽的,為的就是讓她不暢快,只是沒想到竟然直接將人給氣死了!”
“那老夫人本就是中了風受不得氣,寧遠侯夫人這么聰明的人,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?”夏簡兮放下簾子,淡淡的說道。
坐在一旁拿著一塊布擦拭劍身的瑤姿突然抬眼:“小姐的意思是,寧遠侯夫人就是專程去氣死那永昌侯老夫人的?”
“楊夫人的性子太過隨需而變,而寧遠侯夫人不同,她是個有恩報恩,有仇報仇的!”夏簡兮輕輕一笑,“楊夫人一走,這永昌侯府,便算是徹底散了!”
“對了,流放的那些人,什么時候走?”瑤姿突然想起什么。
“今晚!”時薇抬頭看向瑤姿,“就在一個時辰以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