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刻鐘后,她拿過茶水飲下潤喉:“總之也算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,她險些害我替嫁,我以此回擊,公平的。”
珠圓聽得似懂非懂,但準確抓到重點:“所以姑娘就為了賣慘,挨了那巴掌?”
她一噎,禁不住嘀咕:“怎么能是賣慘呢……”
她那分明是進一步作證于意柔的罪行,也好讓自己處于被傷害的位置,讓大家信服。
珠圓木著臉叉腰:“姑娘你這樣是不對的,奴婢真是發現了,姑娘每次出去回來都要帶傷是因為姑娘每次都太想成事了,就是傷害自己也不在乎。”
她越說越氣:“姑娘,無論如何你都是最重要的,姑娘怎么能傷害自己呢?”
這孩子,怎的突然機靈起來了。
于溪荷又是一噎,求救一般去看玉潤,誰曾想玉潤這次竟沒站在她這邊,回避她視線不說,還站去了珠圓身后。
一時間兩人都站在了她跟前,頗有審問的意味。
她心下莫名一暖,那些因為許多事漂浮著的,那剪不斷理還亂的彷徨愁緒,好似突然有了可以短暫倚靠的港灣。
他們是半路主仆,之間還隔著一個已死去的人,因此她一直覺著他們是共事的伙伴,做不了交心的朋友,可這一刻,她有些動搖了。
她們的關心從來都不作假。
她彎了眉眼:“這可怎么辦,若你們不盯著我,我下次還敢。”
珠圓當即擰眉:“姑娘都不帶我出門,我怎么盯著你!”
在一旁的玉潤笑出了聲:“就你這樣,出去還想盯著姑娘呢,姑娘能給你腿都忽悠瘸了。”
珠圓眨了眨眼眸,似是不曾想過這層:“姑娘會忽悠我?”
玉潤點了點人腦袋:“不然?姑娘想做的事,就沒有做不成的,區區一個你算什么。”
她意有所指:“所以想讓姑娘不傷害自己,得她自己愿意才行,懂不懂?”
于溪荷扶額:“好了玉潤,我下次一定注意。”
珠圓迷茫:“玉潤分明說的是我,姑娘注意什么?”
她與玉潤對視一眼,頓時笑作一團。
窗外日頭漸落,來接于意柔的馬車應已經準備妥當,于溪荷看了眼天色,拍了拍正笑著的玉潤肩膀:“好了好了,正事要緊。”
玉潤也看了眼天色,面上的笑跟著收斂,她從側屋拿來一套女使衣服:“姑娘,你當真要獨自去?”
她點頭:“嗯,這事落定后我不好再露面,不管是帶你還是帶珠圓都太顯眼,我獨自去最好。”
珠圓撓頭:“姑娘要去哪里?”
于溪荷拿過女使衣服換上,玉潤給她拆著發髻:“一呢,我是去送一送我們這四姑娘,二呢,也好借此機會出門,去會會那向小娘,她通曉醫理,總覺得和中毒一事脫不了干系。”
提及熹荷,二人不免沉默。
她抬眸看了二人一眼,一邊系著衣帶一邊聲音如常:“放心吧,于意柔是她唯一掛念的人,如今也出了事,她已沒有理由再保守秘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