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我是嫡長女,既受了恩惠,便擺脫不了桎梏,你也一樣,我們都一樣。”
——
“姑娘就這般同意了?”
清荷苑,已經入夜,房里點了盞油燈,晚風拂過,燈影綽約。
“嗯,”于溪荷看著手里的同心結,那分外復雜的情緒再度上涌,“她看得通透,很知曉這場婚事代表著什么。
“與她成親乃齊家嫡長子,齊家是清流世家,如今的家主也是專攻學術的翰林學士,作為宗室子的連襟正合適,且我那不爭氣的‘兄長’今年科舉不曾考上,若能得這翰林學士一紙推薦,便能越過科考,入朝為官。
“就如她所言,她是嫡長女,這是她擺脫不了的桎梏。
“她已將把柄送到我手里,我沒理由不同意。”
玉潤聽得直皺眉:“這場婚事大姑娘有這么多的不愿,怎的還要這場婚事順利進行?也太奇怪了些,若是奴婢,恨不得這場婚事黃了才好。”
她笑了笑,點了點人額頭:“傻丫頭,這場婚事可以因為任何事情黃掉,卻獨獨不能因為她與人茍合,且她終究要嫁人的,這是沒辦法的事,她是嫡長女,這場婚事沒了也會有別的,不如干脆這樣嫁掉好了。”
“那得多憋屈。”
她垂了眼眸,又從懷里拿出那袋梨膏糖,打開瞧見已見了底,于是又妥帖關上收進懷里。
這時門外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,玉潤支起身:“怎的了?莫不是鬧老鼠了?”
卻不曾想那叮叮咚咚的聲音再次加大,不似老鼠,倒像是……像是冷兵器碰撞的聲音?
不對,不對!
她將同心結往懷里一放,接著起身推開門,只見院子里兩道極快的身影纏斗著,你來我往,刀劍相向。
她連忙出聲:“你們!”
出了聲又反應過來周圍不少眼線,于是只好壓低聲音:“快住手!你們倆是想將人都引來不成?”
玉潤也反應了過來,連忙走到院門附近查看有沒有人,好在是夜已深,眼線離的不近,她也壓著聲音:“姑娘,不曾有人瞧見。”
于溪荷聽言松了口氣,轉眸間又瞧見那倆人還在纏斗著,打的那叫一個難舍難分,她快步走過去,擋在白堯跟前,謝成錦將要刺出的劍將將停滯。
他皺眉:“溪荷,這來路不明的人蹲守在你院子,功夫又好,且讓我替你解決了他。”
“不是來路不明的人,他是。”她扶額,想解釋一番又實在不知道如何說才好,想了又想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,于是只好回頭,誰曾想又瞧見白堯意味深長的臉。
好似在說,你分明也如此這般,怎的還在宜香苑那般拿喬。
誤會了,絕對誤會了。
“不是,也不是你想的那樣,這人與我并非你與大姐姐的關系,真不是。”誰曾想話沒說完,那謝成錦又湊了上來,將她一把攬過,拿著劍就將人一指。
“說,你什么來頭,做什么的。”
她認命一般閉眼,將人扯著往屋里走,白堯那邊也破罐子破摔一般:“白郎君自便吧。”
接著把門一關,連帶著玉潤一同關在了門外。
玉潤看看那邊站定的白堯,又看看跟前緊閉的房門,無措一瞬后還是守在了門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