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收回思緒,起身:“先去給大姑娘添妝。”
大姑娘明日出嫁,她準備了一套完整的珍珠頭面。
玉潤拿上禮盒,跟上于溪荷步伐,二人走在廊上,周圍已掛滿紅燈籠,假山,盆景,都掛上了紅綢,往來的下人腰間也捆著紅布,領頭的嬤嬤面上帶著笑,瞧著哪里不對便立時喊著女使去擺正,喜慶又忙碌。
她收回視線,走過長廊,繞過假山,又經過一園子才終于來到大姑娘在的宜香苑。
玉潤敲了院門:“大姑娘可在?三姑娘來給大姑娘添妝了。”
不久,一女使匆匆來開了門:“回姑娘,大姑娘說三姑娘放下東西便可以走了,心意已領。”
“你!”玉潤神色頓時不好,她就要爭辯,于溪荷看著不知怎的神色格外慌張的女使瞇了瞇眼。
“算了玉潤,”她輕聲,“本就是給大姐姐添妝,既已領心意,我們便走吧。”
玉潤氣不過,將手里禮盒往那女使手里一塞:“可要妥帖收著,這是我們姑娘選了許久的頭面,珍貴著呢。”
那女使接過禮盒,諾諾應聲。
于溪荷又看了人一眼,招手將玉潤喚回,二人原路返回,她回想那女使模樣:“玉潤,方才那女使可是大姑娘的貼身女使?”
玉潤想了想:“應是的,喚作春去的那個。”
她略一頷首:“瞧著神色有些慌張,不知是不是犯了錯,遭了責罰。”
玉潤聽言神色一怔:“是了,姑娘不說我還不曾發現,這春去是個極冷靜的,那日奴婢給姑娘熬藥的爐子炸了,她路過時瞧見,神色也并無驚慌呢。”
此時二人正巧經過園子,其實大姑娘原本沒有住在此處,她原先住的院子離大娘子院子近些,距離大門,各個姐妹的院子都要近些,也不知怎的,大概是去歲,突然就鬧著要換院子,便換到了這里。
不僅要繞過好幾個長廊,還得經過一園子,實在偏僻。
于溪荷走的有些累了,她看著不曾開門的園子:“大白天的,這園子怎的鎖起來了?我還尋思能歇一歇呢。”
玉潤也覺得奇怪:“方才還不曾落鎖呢,奴婢去瞧瞧。”
二人來到園子前,鎖松松掛著,并不穩當,稍稍扒拉便能挪開,玉潤幾下將鎖挪開,環顧一圈后:“應是下人不小心將掛上的,姑娘且去坐著,我去找些茶水來。”
于溪荷點頭,她扶著石桌坐下,走了極遠,脖子脊背都有些酸疼,她拿著手帕擦著汗,又扭了扭脖子舒展著,有風吹過,正吹散了些疲憊,她緩緩閉眼,因著閉了眼,耳朵便靈敏了些。
風聲很是輕柔,遠處似有池塘的水聲,還有……
她倏地睜眼,神色跟著肅穆。
她捏緊手帕,起身,放輕腳步朝著聲音來處走去,那隱隱的聲音愈加清晰,粗重的喘息,一聲又一聲壓抑著,克制不住的輕哼,幾乎要酥進骨子里。
還有一帶著綿綿情意的喑啞男音:“靜宜……”
靜宜是大姑娘閨名。
她神色一凜,倏地加快腳步,接著便瞧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