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模樣鮮活又討喜,看得于溪荷禁不住彎了眉眼:“小珠圓,你今年都要十四了,還童言無忌呢。”
珠圓笑著:“奴婢還不曾及笄呢,自是童言無忌的。”
珠圓是熹荷幼時上街撿的小乞丐,正正比玉潤小了四歲。
玉潤也禁不住笑,她起身:“奴婢去拿些點(diǎn)心,姑娘午間用的不多。”
“至于你,”她又點(diǎn)了點(diǎn)珠圓眉心,“姑娘今日心情不好,你就在陪著姑娘,順便讓姑娘笑一笑。”
珠圓立馬正色:“姑娘怎的不開心?誰惹姑娘不高興了?”
于溪荷起了逗人的心思,她刻意木著臉:“是小珠圓。”
跟前小丫頭神色頓時慌張:“奴,奴婢嗎?奴婢今日活都有好好干的,昨日姑娘讓奴婢去洗衣服,奴婢也去了的,姑娘說最好讓人瞧見,奴婢還喊了個小女使陪著呢,今日姑娘去正堂,奴婢也沒有亂走。”
瞧著人這般,她終于笑出了聲,笑著笑著又緩緩?fù)P钡铰曇翥郎纾沽搜垌秳幼旖牵骸澳阋渤鋈グ桑蚁胱约红o一靜。”
珠圓不解,但還是站起身,妥帖關(guān)上了門。
四周逐漸沉靜,她扯動的嘴角也緩緩撫平,眼里的笑意早已不見,她透過窗沿看向窗外,視線停滯在小池里欲放未放的小花苞上,神色若有所思。
許久,她從衣袋里拿出了梨膏糖,拿了一顆含進(jìn)嘴里,清甜梨香沁開。
——
半月后,于府
沉寂半月的于家再次熱鬧起來,乃是大姑娘,于家的嫡長女,就要出嫁了,嫡長女出嫁,不僅是天大的喜事,更象征著于家臉面,孔氏先是帶著人將整個府邸都修繕了一番,接著又里里外外敲打了遍下人,決不能橫生事端。
便是于溪荷這邊她都來了一回,話里話外都在說讓她安分些,不能替兄長應(yīng)酬就算了,姐姐的婚事是決不能毀了的。
她便也低眉順眼應(yīng)著。
她是不會生事,可若事要來惹她,她也沒有法子,思及此,她看向玉潤:“這半月于意柔一直不曾出門?”
玉潤應(yīng):“一直不曾。”
“三夫人那邊呢?”
“六姑娘病好之后,三夫人便將人拘著,說是磨煉心智,除此之外便是日常出行。”
她略一點(diǎn)頭:“三夫人最看重的便是六姑娘,若想回?fù)暨€得從六姑娘入手。”
不僅是因著那日蜂群的狼狽,更因為三夫人那方對她也是有敵意的,不能排除下藥嫌疑。
她想了想:“江小娘那邊呢?”
“也沒什么異常,這些日子按姑娘吩咐觀察著,江小娘除了極得寵外便沒別的了,五姑娘寡言,幾乎不會出門,朗哥在外讀書,偶爾回來也是孝敬父母,并無不對。”
這樣聽起來好似就是尋常生活,只是這府里誰又會是簡單的呢?能長期得寵,便已經(jīng)不簡單了。
她收回思緒,起身:“先去給大姑娘添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