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圓迷茫,她看著天色:“姑娘,不若明日再去?都這般晚了。”
玉潤也不認同:“且這般時候去也沒有好的理由。”
她當然知曉此刻已晚,也并非最好的好時機,但她等不了了,四姑娘于意柔,主母孔氏,還有那不友好的三夫人,到底誰是藏在背后的人她已然分說不清。
但若她自己賣破綻呢?
這樣的僵持和被動不是她想瞧見的,倒不如借此機會賣下破綻,不僅能暗中查阿兄的事,也可引那背后的人現身。
畢竟書房重地,她又是夜里前去,能發揮的地方實在太多。
只是需得設計一番。
她看著身上衣襟:“先換身顏色相近的衣服,湘妃色……我可有藕荷色的褙子?”
一旁的珠圓抬手:“有的!姑娘有的!說起來那身衣服確實與這身近的很,因著不如這身剪裁好,奴婢便壓在箱底了。”
她想了想:“行,那便取來,等會我換下的衣服你立時便拿去洗,記得一定要有人瞧見。”
珠圓不解,但是應聲:“是。”
——
而另一邊得了消息的蘭花苑,正在洗漱的孔氏忍不住皺眉:“這么晚了,這丫頭去他爹爹書房做什么?”
林嬤嬤也覺著疑惑:“老奴也覺著奇怪呢,莫不是主君交代了什么?”
提及此,孔氏不忍厭煩:“算了不要管了,他們父女倆的事與我有什么干系,一個禁足我一個忤逆我,左右他們才是一伙的。”
這話林嬤嬤可不敢接,只垂眸不語。
而于府東邊,六姑娘院子里,正給六姑娘擦著額頭細汗的三夫人也緩緩抬頭:“書房,這般晚了,去書房做什么?
”
來傳信的女使俯身:“回大娘子,我們的人只遠遠瞧見,不曾靠近,便也不曾聽見說了什么。”
三夫人若有所思,視線流轉間又瞧見還躺在床上發熱的人,一時間神色復雜起來:“算了,這傻姑娘還病著,先緊著她吧,當真是膽小,還沒有什么呢,就病成這樣,太不爭氣了些。”
她身旁的嬤嬤欲言又止:“大娘子,老奴有句話當講不當講。”
“且說。”
那嬤嬤看著床上的人,眼里閃過心疼:“我們姑娘就是這么個澄澈性子,若是讓她嫁到那王府去,當真應付得來嗎?”
“住口,”三夫人擰眉,“那定王府才幾口人,定王妃又是何等和善,怎的應付不來?我尚且是低嫁,都嫁了個沒出息的,難不成還要我這女兒也如我這般囫圇過這一輩子不成?
“她會明白我苦心的,什么情愛都不重要,唯有夫君上進,身份尊貴,才是真的過得好。”
而四姑娘的沁雅苑里,穿了一身深色的向小娘緩緩推開院門,她沒有點燈,環顧四周,確認無人瞧見后才邁動步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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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溪荷邁進書房,因著是書房,旁的人不能進來,便也沒有點燈,她將唯一照明的燈籠湊近,只見書房里分為兩邊,一邊陳列著書籍,一邊陳列著畫卷。
中間偌大的書案,上方還有一不曾寫完的字帖,她走過去,是戰國策,許是寫給小皇帝練字用的。
這時門外傳來侍從聲音:“三姑娘,天色已晚,雖有主君吩咐,卻也不要逗留太久的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