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有另外一類流派,就更傾向于用日常通俗些的語言翻譯出等同的內容,拋棄了原本繁瑣的形容,甚至做出了一些本土化的影響,讓閱讀的文學素養的成本更加低廉,他們的宗旨是,文學不會只是服務于一些高雅人士的東西,就算是最樸實的人,也有閱讀的權利。
而現在,江記者的這個問題,顯然是想要詢問葉淼的支持傾向,
一邊旁聽的副社長皺了皺眉,她看著江記者,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。
葉淼只是個翻譯行業剛剛出頭的新人,雖然出道作品《夢中路》一經推出,就備受歡迎,已經達到了許多新人出道時候的巔峰,
但是這并不代表著,葉淼就已經有了面對風波和輿論的底氣,她再怎么優秀,也只是個形單影只的翻譯者,而這樣明晃晃的流派站隊,要是答的不好,恐怕要遭受許多風波。
不過在副社長的眼皮子底下,江記者也并沒有太想要為難葉淼的意思,或者說,她其實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奇問了一句,恐怕事后也不會真的將這一段的內容報道出去。
做了這么多年的記者,也知道一些行業的底線和規則。
葉淼眨了眨眼,似乎是在思考著措辭,
她的沉默看的副社長有些焦急,想著是不是過去終止采訪,也不要讓葉淼待在這樣的氛圍里為難,
不過,好在葉淼并沒有因為這個問題掙扎太久。
她想了想,輕聲說,
“從我小時候,我的父親擔任京市大學的外語教授的時候,從我能看得懂一些簡單的譯作的時候,我記得,那個年代正是最流行華麗風格的翻譯,大家都以文字的高貴優雅為榮,而其下蘊含的真實內容,則需要更一步的去了解,深入,然后理解。”
葉淼思考著,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,
“這樣的風格和傳統自然是擁有它無法比擬的價值,比如深入思考的閱讀更能讓人去理解記憶作品的本質,而一定的閱讀門檻,也為當時的學者們,增添了一些努力的目標。不過,”
就當江記者都要以為葉淼其實是支持繁復流派的時候,她話鋒一轉,
“不過,國內外亦有文豪大家,寫作上盡可能的精益求精,文字凝練,爭取不多一個不該有的字,也不少有一個還有的句,這樣的情況下,我想,就像是同一道菜,有喜歡吃的人,就有不愛吃的人,更別說是一種文學的流派。這么多年發展下來,沒有被淘汰就是說明它們存在受眾,就好比江記者說的,現在樸實流派的翻譯風格是近幾年流行起來的,就說明,在當下的時代發展中,人們開始向文化去迸發熱情的時候也更多了,因為有了需求,所以就有了這樣的傾向,所以……”
葉淼輕輕笑了笑,將手中抱著的那本《夢中路》給合上。
“我認為文學就只是文學,而不應該拘泥于什么或者什么的流派之分,只談適用性,在欣賞華麗風格的讀者和喜歡簡約風格的讀者面前,它們都具備各自的價值,而不應該去區分高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