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臣就等著看看,殿下要如何還這個人情。”
謝云祁在心中冷笑不已。
要用的時候,一口一個謝相,發現自己理虧,又一口一個太傅。
呵!
他胸口的那股無名火又開始竄了上來。
……
殊不知,二人在水榭執茶相飲的一幕,很快落入了一雙陰鷙且危險的眼睛里。
人群之中,有個容貌普通,衣著不顯的年輕男子,此時正一瞬不瞬的望著水榭的方向,在見到楚青鸞親手執茶相敬的那一刻,此人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盞。
“云硯?云硯?”
同伴見他失神,忙提醒他:“這里是公主的宴會,你可千萬得當心,別出了岔子。”
云硯——不,應該說是易容改扮的齊徹,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,任由瓷片從掌心滑落。
“無妨。”他低聲道,聲音已經恢復成云家庶子應有的怯懦:“只是……不小心失手了。”
他這次是頂替云家嫡子前來赴宴,按理說他是根本沒資格來參加琴會的。
可就在云家嫡子出發前夕,突然鬧肚子腹痛,于是家里人便想著,反正是給公主當面首,云硯這庶子生得又還不錯,若能得公主相中,將來對家族也是一個助益。
于是,一番權衡之下,云家便將云硯送上馬車,頂替云家嫡子前來赴宴。
一旁的同伴不疑有他,還主動遞來帕子:“你可得當心些,雖說云家如今式微,但到底是世家出身,今日你若能得哪位貴女青睞,又何愁沒有將來?”
同伴也是個家中不起眼的庶子,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被哪家千金小姐給相中,借此傍上一個強大的助力。
齊徹垂眸,掩飾住眼底翻涌的戾氣。
云家庶子這個身份,是他精心挑選的。家道中落,無人問津,卻又勉強能夠格出席這等場合。
他甚至還在手臂內側刻了一個和云硯一模一樣的胎記,連聲音也都模仿的惟妙惟肖。
“是啊,若能得青睞……”
他喃喃地重復著,目光卻又飄到水榭那邊,那里,楚青鸞正和謝云祁在低聲說著什么,二人仿佛自成一片天地,誰也無法介入。
這一幕,讓齊徹頓時如遭重擊,袖子底下的手緊握成拳。
為了今日能在琴會上大放異彩,他苦練了整整三晚的琴,指甲都磨出了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