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刻便有一位身著紫色官袍的文臣站了出來,拱手道:“顧夫人此言差矣,我鄭國冊立皇后乃是國之大事,豈能兒戲?陛下英明神武,自有決斷,斷無內定皇后一說。”
段清野的臉色早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眼見女兒與人爭吵不休,甚至將未來的后位都牽扯進來,他終于無法再保持沉默。
他站起身,走到大殿中央,對著鄭霖深深一揖:“陛下,是臣教女無方,致使小女言行無狀,沖撞了貴客,還請陛下降罪。”
段淑敏見父親出面,還想開口辯解,卻被段清野凌厲的眼神一瞪,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,耷拉著腦袋,不敢再多言半句。
鄭霖見狀,擺了擺手,語氣平和:“大將軍言重了。小孩子家口角之爭,不必過于介懷。”
“今日是為顧將軍一行接風洗塵,莫要因這些小事擾了興致。”他這是給了段清野一個臺階下。
段清野躬身謝恩,回到了自己的座位,狠狠地瞪了段淑敏一眼,示意她安分。
接下來的宴席,總算恢復了平靜,再無人敢隨意挑釁。
宴席結束后,眾人紛紛告退。
讓顧君澤頭疼的是,昀哥兒小小的身影亦步亦趨地跟在楚若涵身后,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袖,一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回驛站的模樣。
“娘,今晚我還想跟你一起睡。”昀哥兒仰著小臉,眼神里滿是期盼。
顧君澤的臉黑了黑,暗自咬牙。
這個小家伙,白天占了他夫人的注意力不說,晚上還要來搶他的床?
他獨守空房的滋味,可真是不好受!今天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得逞!
段清野站在宮門外,目送著顧君澤一家的馬車在夜色中漸行漸遠,直到那點燈光徹底消失在街角,他依舊佇立不動,面色晦暗不明。
段淑敏一直垂著頭站在他身后,大氣也不敢出。
今日在宮宴上的表現(xiàn),她自己也知道有多糟糕。
“父王……”她怯怯地喚了一聲。
段清野沒有回頭,聲音冷硬如冰:“段家適齡的女兒,并非只有你一個。”
“若你再如此不知收斂,驕縱妄為,皇后之位,便從旁支中另擇一人替代你。”
段淑敏聞言,身體猛地一抖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她知道父王不是在開玩笑。
她連忙跪倒在地,聲音帶著哭腔:“父親,女兒知錯了!女兒再也不敢了!求父親給女兒一個機會!”
段清野依舊沒有回頭,只是冷哼一聲,翻身上馬。
韁繩一抖,馬蹄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,轉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只留下段淑敏一人在原地瑟瑟發(fā)抖,她不能被父王拋棄。
段淑敏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娘一定會幫她的……
轉身上了馬車,往回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