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夏太太這般直接,夏川哲又低頭吃飯不出聲,原本還裝模作樣抽泣的陳瑤頓時也不哭了。
她可沒什么好脾氣。
她抹掉眼角的淚,清麗面容帶笑,聲音嬌柔。
“夏太太,來之前我就聽說了,您經常參加各種慈善晚會,給窮苦人捐款建學校,是個大慈大悲的好人,好多人都叫您大善人呢,我也一直很敬仰您?!?/p>
“我來之前就想著,您這樣一個大善人,應該是懂的。”
“大人之間發(fā)生那些事的時候,我還沒出生呢,難道是我想的嗎?被生下的我是無辜的啊,母親也很早就躺在病床上,父親這樣富貴,我卻過了這么多年苦日子,連個學都上不起,這么多年我孤單一人,但我并不怪任何人。”
“終于找到父親,我什么都不求,就想多陪在父親身邊盡孝,這是唯一一個能陪我說話的家人了?!?/p>
她說到這里,眼睫微低,默默垂淚。
原本還默默低頭吃飯的夏川哲動作微僵,揮動的筷子也慢了下來,表情有些復雜。
姚舒容聽得惡心,剛要開口卻被陳瑤打斷了。
“可您今天這般對我,尖酸刻薄,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嗎?原來你就是這樣惡毒的女人,連一個無辜受牽連的小輩都容不下,我只是想和多年不見的父親一桌吃飯罷了?!?/p>
說到這,她話鋒又突然一轉:
“當然,我也理解,您也有憤怒苦楚,沒關系,既然不能上桌吃飯,我就跪大門口吃,以后我就是夏家的看門狗了,就當是我替母賠罪,我應該的。”
說完她就站起身,端起桌上最豐盛的一盤肉菜,就真要去大門口跪著吃了。
陳瑤不在乎丟臉。
她高中就輟學了,為了給母親治病賺醫(yī)藥費,什么三教九流沒接觸過,什么沒干過?
膝蓋都跪碎了,頭也磕破了。
她本就沒什么好名聲,臉皮這種東西她早扔了,只要能達成目的,只要能救母親,她什么都能舍棄,什么也做得出來。
人不要臉是無敵。
她端著肉菜,一步步往餐廳外走,身后喧鬧一片。
姚舒容被她這幾句話戳得心肺疼,漲紅了臉,想要怒斥,張開口卻喘不上氣,生生氣暈了。
一直不吭聲的夏知若嚇了一跳,嘴里驚慌喊媽。
夏川哲額角青筋暴起,朝仍往門外走的陳瑤怒喊,“站??!回來,坐下!”
陳瑤依舊往前,直到父親連著喊了兩聲,她才止住步子,唇角微微勾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