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質問阮莘為什么到現在才肯把這件事告訴她,而是一遍遍語氣輕柔地告訴她。
“阮莘,你做得很好,能堅持到現在你很棒,很厲害。”
“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,阮莘。”
“接下來的事情,我們一起面對。”
溫淮耐心等到阮莘平復情緒,然后問她:“我該做些什么?”
阮莘哭紅了眼睛,望著溫淮,還是忍不住提醒他。
“師兄,這里面的水很深,池家人很危險,尤其是池珩非,心狠手辣,殺人不眨眼。你如果幫了我,很可能會因此受到牽連,被池珩非報復。”
“阮莘。”溫淮拿了一張紙巾,遞給阮莘,叫她擦眼淚,“我是一個有判斷能力的成年人。我的決定不是一時沖動,我能夠承擔為此付出的代價。”
見阮莘還在猶豫,溫淮又說:“阮莘,你還記得嗎?當初訂婚宴上的那個音頻,你對外給出的是什么理由?你說,你是為你一個走投無路的患者出頭。”
“你知道那時候我是怎么想的嗎?我想,你果然是我帶出來的師妹。”溫淮輕輕笑了一下,“因為,你做出了我也會做,并且希望你做的決定。你我都是醫生,救人并不止應該在手術臺上。”
“阮莘,就算今天向我求助的人不是你,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患者,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她。更別提你是我的親師妹,你讓我怎么能不管你?”
“阮莘,你今天肯把這整件事對我說出來,我心里其實很感謝你愿意相信我。我懂你的猶豫和顧慮,但我也希望你對我能夠繼續信任下去,給我一個機會。”
阮莘終于點了點頭。
溫淮這才松了口氣:“所以要我做什么?”
阮莘沉默了片刻,就在溫淮忍不住又要開口時,她才苦笑著說:“來之前只顧著想怎么和你說那些事了,還沒來得及想接下來的話該怎么說。”
溫淮先是愣了一下,而后心里溢出一陣強烈的澀苦,他明白,是阮莘一開始根本沒想過他會愿意留下來聽她說完整件事,并且同意幫助她。
又或許,是根本沒敢想這種可能。
這樣,被拒絕之后也就不會太過難以承受了。
溫淮不會怪阮莘對他連這點信心都沒有,她的經歷里一定還有他無法想象的時刻。獨自一個人面對這些,心態不發生變化是不可能的事,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。
阮莘沒耽擱太久時間,迅速理清思路:“師兄,現在我的手里,有兩段錄音,和十幾個池氏集團項目企劃書的照片,分別存在我的郵箱小號,和向你借的那部舊手機里。”
溫淮點了點頭,這些剛才他都聽阮莘都說過了:“是。”
“這些東西并不足以給池家人定罪,但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東西,去找到那個隱蔽在非法礦場里的,池氏集團最大的罪證。”
溫淮神情嚴肅:“要怎么找?”
阮莘看著他,緩緩道:“師兄,你還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的,周燁的那個表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