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虞婳卻先一步,輕輕挽周爾襟的手臂,儼然是更親近的關系:
“先去盥洗室用冷活水沖一下吧。”
看著她抱周爾襟手臂,周欽不知怎的,有些很微妙但他又不想承認的情緒涌上來。
周爾襟的手臂被她抱著,觸感柔軟而噬人,她整個人都像靠了過來,身上那種曾經遙遠的薄霧般含笑花清香飄入鼻息。
這一次,她靠著他而非周欽。
周欽想說話:“那我也一起——”
話音未落,他便意識到,這次他跟不了。
抬著根本沒燙到的手,周爾襟只淡淡看他一眼,卻一個字都沒再說。
兩人離開,徒留周欽站在原地。
藤蔓葉子在夜間簌簌作響。
心里的感覺很奇怪,甚至他都弄不懂為什么。
虞婳快步牽著周爾襟去洗手,用活冷水幫他沖手背,燙傷一時還看不出傷口。
她沒碰他,只是控著出水口,兩人距離若即若離。
長發貼著他的上臂,從上方視角看她,長睫在她垂眸時像岸邊細草長而柔,臉上細細絨毛在光下可見,像只粉白水蜜桃,只半厘米就可以碰到的距離。
她極近。
他曾經也看見她這么一瞬,她替周欽洗手上的化學顏料,慢吞吞但很細心,哪怕周欽一直頑劣挑逗地用手上的水彈濺她,她都很認真。
他曾因周欽對她的輕佻感到輕厭。
但那時他視角只是遙遠的局外人,無權置喙。
男人在水光之下的手骨節分明,手指瘦長,手背的青筋性感地隱伏,就是看不出傷口到底在哪。
周爾襟忽然穩沉開口:“應是煙頭撞到他的手鏈墜牌,才反彈到我身上,不礙事。”
虞婳才回神,聽他為周欽辯解,相當大家長,像他風格,卻只是實事求是地淡聲說:
“亂扔煙頭怪不到手鏈上。”
周爾襟看著她。
周欽今天根本沒戴手鏈。
這答案意味著她沒看周欽。
周欽穿的短袖,有沒有戴一目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