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雙修挺好看長入鬢角的劍眉,眉頭稍微松動。
他道:“你凡心已動。”
沈天予腦中映出元瑾之的面孔。
她嬌憨,她大膽,她喂他吃果子,她強抱他,她掛在他身上像個人形掛件,她偷親他,吮他嘴唇,還把舌尖往他嘴里頂,她抱著野花跳不倫不類的舞……
可惜,這一些都不是她的本意。
是顧近舟在背后指揮。
當然,也有元伯君的指揮。
畢竟元伯君一直想將師父收于麾下為他所用,遭到拒絕后,又開始打他的主意,打了二十多年。
耳邊又傳來獨孤城的聲音,“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就娶妻生子吧,不用常來陪師父,師父有你師兄們。”
沈天予想到那幫師兄,多是孤兒,要么身體有殘缺,要么心理有問題,要么性格有問題,比如青回。沒問題的大多離開去娶妻生子了,留下來的,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,所以師父每次清修都躲到山上,只派他們來送飯。
沈天予啟唇,“以后再說。”
獨孤城緩緩道:“不必太執著于命數,命隨心轉。”
沈天予長睫微動,“您的意思是我和元瑾之此生無緣?”
“有緣無緣不重要,命隨心轉。”
獨孤城起身走出去。
門關上,擋住外面的光亮。
沈天予閉上眸子,心卻不如從前清凈。
他一向淡然,心如止水,極少介意凡塵俗事,現在卻因為元瑾之處處被人指揮而煩惱。
他自嘲一笑。
這么較真,可不像他。
實在無法靜心,他起身走到密室外面。
秋風蕭瑟,遍山草葉微黃,有了點蕭索的味道。
不知過了多久,身后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,“回來了?”
沈天予回眸。
來人是他的師公,獨孤城的師父。
師公曾經和師父獨孤城一起幫助師母酈兒、父親沈恪改命,大傷元氣,不過也借了父親十年壽命。
他須發皆白,眉長至目,目尾朝天,目色通黃,鼻準洪直,人中平長,雖鶴發卻是童顏。
沈天予恭恭敬敬地喊一聲:“師公。”
師公緩緩走到他面前,目光灼灼落在他的臉上,道:“此次你助龍渡劫,又助東南萬千生靈,雖是善舉,但逆天而行,日后必將遭到天譴。蠱為至陰之物,有一種,雖至陰,卻可助你修煉。”
他點到即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