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沈峰不除,國無寧日!”
“臣附議!”
戶部侍郎張元吉聲嘶力竭,仿佛北境的烽火已燒到了眼前,“他克死生父,是為不孝;克死同僚上官,是為不義;如今煞氣反噬,引動北莽兵鋒,動搖國本,是為不忠!此等不忠不孝不義之徒,豈能容他竊據侯位,禍亂朝綱?!”
“臣附議!”
“請陛下為江山社稷計,速速處置沈峰,以謝天下,以安軍心民心!”吏科給事中王維翰的聲音尖銳刺耳。
“臣等附議!”
“請陛下嚴懲沈峰!”
一時間,要求嚴懲甚至獻祭沈峰以平息天怒的奏章,如同雪片般飛向景武帝的御案。
朝堂之上,群情洶洶,矛頭直指沈峰,天煞孤星的惡名在血淋淋的敗報映襯下,仿佛成了無可辯駁的鐵證。
巨大的輿論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岳,沉甸甸地壓在崇政殿的金磚之上,也壓在御座之上那位帝王的肩頭。
景武帝面無表情,深邃的目光掃過殿下那些或激憤、或惶恐、或別有用心的面孔,最終落在那堆積如山的奏章上。
指尖在冰冷的龍椅扶手上,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,發出微不可聞的篤篤聲。
風暴的中心,定遠侯府書房內。
沈峰手中捏著一份抄錄的朝議簡報,上面密密麻麻羅列著天煞孤星的罪狀和北境敗報。
窗外,京都上空似乎也籠罩著一層無形的陰霾。
他臉上不見絲毫被千夫所指的憤怒或慌亂,唯有一片冰封的平靜。
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極其細微、帶著洞悉一切嘲諷的弧度。
“天煞孤星?克父克國?”
沈峰低聲自語,聲音冷冽如北境寒風,“好熟悉的手段。當年構陷李麗珍娘娘‘禍國妖妃’,用的不也是這等妖言惑眾、借題發揮的伎倆?”
他將簡報隨手丟在案上,發出輕微的聲響。
“楚景明,鄭國公……”
“黔驢技窮,便只會玩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把戲了么?”
“老大,我們現在該怎么辦?”一旁陶明略帶焦慮地問道。
“不急,先讓大臣們的彈劾‘飛’一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