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太監瞥了一眼金葉子,嘴角勾起一抹極盡輕蔑的冷笑。
非但不接,反而像是怕沾上什么穢物般,袖袍微不可察地向后一縮。
“沈都統,”太監的尖細嗓音拖長了調子,滿是譏誚,“您如今這身份,這境況,還是省省吧!咱家可不敢收您的‘茶錢’。”
“陛下的怒火,足以熔金化鐵,您還是好好想想,明日怎么給自己……留個全尸吧!”
“呵,周黨的手段,您這回算是領教了?打點咱家,還不如省下這點金葉子,留著明日打點閻王爺!”
說罷,他眼中閃過一絲快意,將圣旨幾乎是“摔”進了沈峰手中。
“沈都統,好自為之!我們走!”
太監冷哼一聲,帶著侍衛揚長而去,那尖銳的鳴鑼聲再次響起,如同喪鐘般漸行漸遠。
府門沉重地關上,隔絕了外面窺探的視線,也隔絕了沈峰等人剛剛從礦場帶回的一線希望。
陶明和步星猛地站起身,臉色鐵青如鐵,眼中燃燒著壓抑不住的狂怒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。“老大!這幫閹狗!周元朗這老匹夫……”
陶明雙目赤紅,拳頭緊握,幾乎要沖出去拼命。
沈峰卻緩緩站起身,動作沉穩得不帶一絲火氣。
他握著那卷冰冷的圣旨,非但沒有被太監的惡毒話語打擊,反而輕輕掂量了一下。
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其冷冽,卻又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。
那笑容,讓暴怒的陶明和步星都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“呵……”沈峰低笑出聲。
“打點閻王?有趣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有力,有一種山岳般的沉凝和掌控一切的自信。
“周元朗……你的反撲,果然夠快,夠狠!可惜……”
沈峰低頭,目光落在自己緊握的拳頭上,又慢慢松開。
“可惜,你以為這朝堂是你的棋盤?你以為,靠這滿紙荒唐言的彈劾,靠幾個閹人的狗眼看人低,就能釘死我沈峰?”
他抬起頭,眼中精光爆射,那是一種經歷生死、洞悉陰謀后,更加純粹、更加凌厲的鋒芒。
“這朝堂戰場,兇險殘酷,的確不亞于昨夜那場爆炸!”
沈峰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金石之音,斬釘截鐵,“但周元朗,明日早朝,我會讓你明白。”
“誰,才是真正能掀翻棋盤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