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周侍郎喪子之痛,臣雖理解,但其悲憤之下,罔顧事實,污蔑臣公報私仇、延誤救治,實乃荒謬絕倫!
“周逸飛之死,仵作查驗、軍士醫(yī)官證詞、時間記錄俱在!”
“其因重傷情緒激蕩,誘發(fā)自身嚴重哮癥,病發(fā)急驟,須臾致命!”
“看守見異立報,醫(yī)官全力馳救,用藥對癥,記錄詳實!所謂拖延、刺激、見死不救,純屬子虛烏有!”
“此案關鍵,在于碎骨幫勾結(jié)金雀閣、隆昌車行,拐賣良民之滔天罪行!在于京衛(wèi)司都統(tǒng)周鼎坐地分贓之鐵證如山!”
他高舉賬簿,“更在于周逸飛身為核心主謀,指揮抗法、參與分贓之確鑿口供!”
“樁樁件件,皆系二人咎由自取!
“周侍郎對此大罪,不思己過,反以蠱惑廝混輕描其子主謀之責!更捏造臣之污名,妄圖以勛貴之死混淆視聽,掩蓋其自身失察之罪,甚至難脫包庇之嫌!”
“其行徑,非但構陷忠良,更是藐視國法,欺君罔上!
“臣破此荼毒百姓之巨案,擒拿首惡,解民倒懸,問心無愧!”
“反遭此惡毒構陷,懇請陛下明鑒,嚴懲構陷者,還臣清白,肅清朝綱!”
沈峰聲音鏗鏘,條理清晰,證據(jù)如山,更是將周元朗的控訴反指為混淆視聽、包庇罪責。
剛才還有一絲同情周元朗喪子之痛的大臣們,臉色瞬間變得復雜。
賬簿和口供的威力太大,而沈峰對周逸飛死因的解釋也符合常理。
相比之下,周元朗的指控顯得更像是悲痛之下的瘋狂攀咬,缺乏直接證據(jù)。
景武帝面無表情地接過沈峰呈上的賬簿、口供以及關于周逸飛死因的簡要報告,快速翻閱。他的目光尤其在死因報告上停留了片刻,眼神深邃難測。
片刻后,他猛地合上卷宗,聲音冰冷:“證據(jù)確鑿!周逸飛罪有應得,死有余辜!”他目光掃向癱軟在地、面如死灰的周元朗。
“周元朗!教子無方,識人不明,馭下無方!念你尚有自陳之舉,且新遭喪子之痛,”景武帝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寬容,“著申斥一次,官降半級,罰俸一年,閉門思過一月!好好反省!”
“沈峰!”他轉(zhuǎn)向沈峰,語氣稍緩,“破案有功,為民除害,當賞!周逸飛勾結(jié)碎骨幫持械拒捕,傷重不治,此乃其咎由自取!沈峰所為,并無不妥!”
“京衛(wèi)司不可一日無主。你既熟悉情況,又立下大功,這京衛(wèi)司都統(tǒng)之位,由你暫代。”
“謝陛下隆恩!”沈峰沉聲行禮。
周元朗趴在地上,身體微微顫抖,長舒一口氣不是因為寬慰,而是知道暫時逃過了最嚴厲的懲處。
他雙目死死盯著腰背筆挺、新晉都統(tǒng)的沈峰,從牙縫里擠出聲音,“沈峰!你別高興得太早,喪子此仇不共戴天!我們之間的賬還沒完!“
放馬過來,我等著!”沈峰似乎感應到那怨毒的目光,心中冷笑,眼神銳利如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