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聲音不高,卻砸在每個人心上,“京衛(wèi)司,是。”
手指猛地戳進沙盤,戳在那墨麟城上,細沙簌簌落下。
“我要的是能摸清北境每道山溝的尖兵!是能分辨軍情真?zhèn)蔚亩浚∈歉毅@敵后、下狠手的利爪!更是能在墨麟城頭,插上我大武戰(zhàn)旗的死士!”
狄不過四人胸膛劇烈起伏,齊振英拳頭捏得咯咯響。
“這些人,就是火種!”
沈峰目光如寒潭,“在此處磨快爪牙,待到時機成熟……”他猛地攥拳,沙盤上的墨麟城模型應(yīng)聲碎裂!
“便是我沈峰,踏破北莽,血債血償之日!”
“名單速定。”
沈峰氣息平穩(wěn)下來,“踏實肯干的,留司里辦事。趙大山、王鐵柱、陳金水……這幾個,單列一隊。”
“陶明,你親自帶他們,具體操練法子按我給你的冊子來,后院的鍛體器材也要盡快完工。”
“是!”
……
皇宮御書房,龍涎香也蓋不住那份沉冷。
大太監(jiān)連英垂手低語,“陛下,沈都統(tǒng)招考,問的全是刁鉆的戰(zhàn)場題目。墨麟劍鞘一亮,有個老兵當(dāng)場認出,說了墨麟城舊事……”
景武帝批著奏折的手都沒停,只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還有一事。”
連英聲音壓得更低,“定遠盟的人,跟沈大人遞過信兒了。”
朱筆終于懸停。
景武帝抬眼,目光深不見底。
“那幫沈定遠的老底子……終于坐不住了。”
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,像看透了棋局,“沈峰這把刀,磨得夠快。定遠盟想借他的手報仇,朕也想借他的刀……”
他拿起案頭一枚墨玉扳指,緩緩摩挲。“新政推不動,是朝里朽木太多,擋了道。現(xiàn)在清理的,還不夠。”
玉扳指被重重按在北境輿圖上,正壓在墨麟城位置。
“沈峰要破墨麟,就得先破開朝堂這潭死水。”
“讓他放手去撞!撞得越狠,水底的臟東西才翻得越干凈。”
與此同時,京衛(wèi)司后院僻靜處,沈峰捏著一張剛收到的紙條。
紙是粗黃紙,字跡潦草,內(nèi)容只有簡單的幾個字:
“三更,城外荒驛,帶劍來。”
紙條背面,畫著一枚極簡的徽記——半截斷裂的槍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