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魁凄厲的慘叫聲音從遠處傳來,那叫聲洪亮異常,在空曠的院子里回蕩,透著幾分刻意。
沈峰站在原地,面無表情,冷眼旁觀。
那棍棒聲聽著唬人,行刑人的手臂肌肉卻并未繃緊發(fā)力,落點精準的只在臀腿肉厚處。
王魁的“慘叫”調(diào)門雖高,卻少有真正的痛楚變調(diào),偶爾還夾雜著幾聲刻意的、帶著哭腔的討?zhàn)垼凵裨诨靵y中瞟向沈峰時,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。
五十棍很快打完,王魁被拖回來時癱軟在地,嘴里面不停地哼哼唧唧。
可仔細看去,他那條臟兮兮的褲子上,只沾了些許污痕和泥土,臀腿部位布料下陷,卻不見半點濕濡滲出的血跡。
周鼎看著沈峰,痛心疾首地嘆道:“沈校尉,你看這事鬧的!都怪我御下不嚴,讓這等害群之馬混跡司中!”
“你放心,本都統(tǒng)定會嚴加管束,絕不容許此等行徑再發(fā)生!”
沈峰看著他臉上那紋絲不亂的痛惜和堅決,心底一片冰冷。
他微微頷首,語氣平淡:“屬下明白。”
四個人陰沉著臉直接出了京衛(wèi)司。
那扇氣派華麗的朱漆大門在身后關上,把里面的烏煙瘴氣和虛偽笑容都關了進去,卻關不住沈峰心頭那股邪火。
那股子劣質酒氣和汗餿味,仿佛還粘在身上,膩得慌。
陶明“呸”的一聲,狠狠啐了口唾沫,“老大!那姓周的和姓王的擺明了唱雙簧耍我們!”
步星小心地把磨得锃亮的匕首重新插回皮鞘,一臉不忿道:“就是!他們打王魁那幾下,光聽著響,沒見到血,根本就是哼唧給咱們聽的!”
狄不過沒說話,只是默默跟在沈峰身側,眼神比平時更冷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匕首柄。
沈峰腳步?jīng)]停,臉色平靜,但眼底壓著一層冰。
他回頭掃了一眼那奢華的衙門,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:“走!”
幾人沉默著走出半條街。沈峰腳步猛地一頓,轉身就往回走!
“老大?”陶明一愣。
“去補錄卷宗。”沈峰聲音平淡,聽不出情緒,“城南滋擾案,還有王魁的玩忽職守,按規(guī)矩,得歸檔。”
狄不過立刻跟上,步星和陶明對視一眼,也趕緊掉頭。
雖然沈峰什么都沒說,但是他們知道。
老大這平靜底下,絕對是憋著狠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