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通身體劇震,一股混合著胃液和未消化食物的穢物噴涌而出,但里面并未見到那黑色藥液的痕跡!
“不夠!水來!”沈峰眼神冰冷,動作毫不停頓。
此時陶明和步星已抱著兩個巨大的水囊飛奔回來,里面是剛從附近農家討來的溫水。
沈峰接過一個水囊,不顧朱通劇烈的掙扎和嗆咳,捏開他的嘴,將囊口死死抵住,大量溫熱的清水被強行灌入!
朱通無意識地吞咽著,身體因窒息和灌水而劇烈抽搐。
灌下去足足半囊水后,沈峰再次探指入喉,用力摳挖!
“嘔——哇!”
又是一大灘穢物混合著清水被強行催吐出來!
這一次,在渾濁的液體中,隱約可見一絲絲粘稠如墨的痕跡!
“繼續灌!”沈峰聲音斬釘截鐵。
如此反復灌水、催吐數次,直到吐出的液體顏色變淡,接近清水,朱通臉上的青黑色才稍稍褪去一些。
喉嚨里的窒息聲減弱,雖然依舊昏迷,但胸脯有了微弱的起伏。
此時,聞訊趕來的太醫氣喘吁吁地跑到近前。
他二話不說,立刻俯身仔細檢查朱通的情況。
翻開眼皮觀察瞳孔,查看口腔咽喉,又迅速搭脈探查脈象。
當他看到朱通喉嚨深處那明顯的灼傷痕跡時,眉頭瞬間緊鎖。
目光隨即銳利地投向地上那灘穢物,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取了一點粘稠殘留物,湊到鼻尖聞了聞,臉色驟然變得極其凝重。
“墨色粘稠如油,入口灼燒咽喉,其味腥苦辛辣……”
太醫喃喃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的光芒。
他猛地抬起頭,看向沈峰,語氣帶著震驚和難以置信的欽佩:“沈校尉!您這反復灌洗催吐的法子,硬生生將大半毒物逼了出來,保住了他一條性命!真是急智!若非如此,此刻他已然斃命!”
太醫深吸一口氣,指著穢物殘跡和朱通喉嚨的灼痕,語氣沉重地補充道:“觀此毒物特征,老夫心中雖有所猜測,卻實在不敢斷言。”
“太醫但講無妨。”
“據古籍孤本所載及江湖傳言,北莽寒地有一奇草,通體發黑——黑鳩草。”
“此草劇毒無比,汁液沾喉即潰,入腹蝕脈!但這等稀罕毒物,在中原幾乎絕跡,老夫也從未親眼見過實物,僅憑記載與觀察,實在不敢斷然確認。必須仔細查驗這殘毒,方能定論!”
他再次沉重地嘆了口氣,目光回到昏迷不醒的朱通身上:“然而,無論是不是黑鳩草,殘毒仍對其經絡造成了嚴重的損傷。”
太醫頓了頓,臉上憂色更深,“恐怕會留下難以逆轉的后遺癥。口角歪斜、肢體偶發痙攣抽搐,怕是免不了了。說話應還能勉強出聲,但必然口齒不清,含糊難辨,且面部表情恐難以自控。”
太醫的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,瞬間打破了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