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文淵慢悠悠地接過文書,仔細查驗了一番印鑒,仿佛在鑒賞什么稀世珍寶,半晌才捋了捋胡須,矜持地點點頭:“嗯,手續齊全,合乎規制。”
“諸位,隨老夫前往周府,鎖拿逆賊周元朗——!”
就在三司齊匯從宮門外出發的同一時刻。
周府,書房。
沉重的紫檀木門緊閉,隔絕了外界的喧囂。
周元朗端坐在太師椅上,臉上近乎死寂的平靜,只是那雙深陷的眼窩里,翻涌著毒蛇般的陰冷與瘋狂。
一張揉皺的紙條被他死死攥在掌心。
紙條上的字跡潦草,卻傳遞著最致命的信息——走私資敵于北莽,三司會審,鎖拿在即。
“沈峰……”周元朗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。
私造軍火?
這罪名雖重,但以他的地位和多年經營,未嘗不能狡辯推脫。
秘密項目、下屬蒙蔽、甚至反咬沈峰毀證栽贓!
他早已備好了幾套說辭和替罪羊。
真正讓他如墜冰窟、感到滅頂之災的,是沈峰在朝堂上那句看似不經意卻直指核心的猜測。
走私資敵于北莽!
這才是懸在他頭頂真正的鍘刀!
礦場暴露了,那些堆積如山的硫磺硝石和震天雷殘骸是鐵證。
但更致命的,是那些曾經替他執行過邊境臟活、知曉他與北莽某些勢力進行過隱秘交易的“灰鷹”殺手!
這些人是活生生的證據鏈,一旦落入三司之手,在嚴刑拷打之下,他通敵叛國的罪名就再也洗不脫了!
那時,才是真正的誅九族,萬劫不復!
“棄子……必須清除干凈!”
周元朗眼中兇光爆射,再無半分猶豫。
他猛地起身,走到書案旁一個不起眼的青瓷花瓶前,用力一擰瓶底。
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書案側面彈開一個暗格。
里面沒有金銀珠寶,只有一枚造型古樸、雕刻著特殊花紋的黑色令牌,以及一小疊特制的空白信箋和筆墨。
周元朗提筆蘸墨,手腕穩定得可怕,在信箋上飛快寫下幾行暗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