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停舟收起桌上的冊子:“我先去牢里看看,大理卿可要同行?”
“我就不去了。”江瑞年道,“我在這兒靜候佳音。”
陸停舟走后,江瑞年慢慢踱到訟棘堂的大門口,朝明晃晃的庭外望了眼,笑著搖了搖頭,轉身走開了。
大牢深處,一間刑房彌漫著淡淡腥氣。
屋里除了各種駭人刑具,只得一桌一椅。
桌上立著銅制的九臂燭臺,明亮的燭火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。
陸停舟坐在椅中,看著跪在下方的牛詢。
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。
陸停舟沒什么變化,牛詢卻變了許多。
短短幾日,這個矮壯的武將迅速干癟下去,整個身子像是縮小了一圈,渾身上下透著萎靡不振。
他身上纏了幾條布帶,布帶上沾著血跡。
陸停舟問:“他怎么受的傷?”
押送牛詢的獄卒在旁回話:“稟大人,是他自己咬的。”
“不!不是我!”
牛詢直起身子,眼中布滿血絲:“我又沒瘋,怎會自己咬自己!”
“除了你還能有誰?”獄卒譏笑,“難不成還有鬼了?”
“……是,是有鬼,”牛詢啞聲道,“它每晚都來咬我……”
獄卒啐了聲:“我們大人專程過來審案,你少胡說。”
“我沒胡說,”牛詢昂起頭,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看著陸停舟,“不管你們信不信,這牢里當真有鬼。”
“什么鬼?”陸停舟冷冷看他,“是你作惡多端,心里有鬼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