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玨淡聲道:“閑著無事,出來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”
他一貫不愛多解釋,高宛枝也沒多問,只是眼神里難掩喜悅。
一旁的江懷玉瞧在眼里,唇角笑意未變,心頭卻有些不是滋味。
他并未讓這情緒泄露半分,依舊儒雅出聲,“謝公子既然來了,不如一起參加詩會?”
謝玨并非讀書人,未曾應(yīng)舉,甚至連個秀才功名都無,怎敢與朝中新科進士,或名門學(xué)子論詩談道?
誰知謝玨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,淡淡應(yīng)道:“好。”
他答應(yīng)得太干脆,反倒讓江懷玉微怔了下。
謝玨邁步走入眾人間,視線落在了高宛枝身旁的位置上。
這位置不錯,背靠青松,前臨溪石,更重要的是,離高宛枝最近。
原本那處已經(jīng)坐了一位文士,是個翰林世家的子弟,正與人談笑風生。
他似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他,抬頭時正好和謝玨對視。
幾乎是立刻,那文士便明白了。
他連忙起身,笑著拱手,“謝公子請。”
謝玨微一點頭,“有勞。”
那文士走時,不動聲色地抹了抹額間的冷汗。
誰不知道,謝玨的父親是景王,大哥是鎮(zhèn)國公,二哥是當朝首輔,京中還有誰比他的家世更顯赫?
幸好自己剛才反應(yīng)快,沒有得罪他。
謝玨坐下,那雙略微上挑的鳳眸輕輕一側(cè),便與高宛枝撞了個正著。
少年衣袍素雅,容色清俊,雖并未著官服,卻自有一種壓人的氣度。
尤其那眼神,帶著懶意與不動聲色的撩人意味。
對面坐著的江懷玉,這一切自然盡收眼底。
但他終究是名門世家出身,極善斂藏。
喝完茶后,他忽然一笑,朗聲道:“既登高聚會,豈能無詩以應(yīng)景?不若以‘云山深處’為題,各作一首如何?”
眾人紛紛應(yīng)聲,“好!”
片刻間草聲沙沙,書香彌漫。
高宛枝卻沒有立刻動筆,而是偏頭看向身邊的謝玨,小聲問:“你怎么會來這兒?”
謝玨側(cè)目看她,“路過。”
“你別騙我,”高宛枝有些不信,“棲云山離浮玉樓可不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