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,聽荷軒深處的偏屋。
門吱呀一聲被推開,長慶探頭進(jìn)來,手中托著一個錦盒,里面放著幾顆精挑細(xì)選的南紅、碧璽和琥珀原石。
屋內(nèi)一張矮桌上,擺著許多細(xì)巧工具和半成品銀絲。
謝玨正埋首其間,神情專注,手中鑷子夾著細(xì)簪芯,一點點固定那精細(xì)的嵌石槽。
聽見動靜,他抬頭,看見是長慶,便低聲催促,“快,把寶石拿來。”
長慶快步上前,將錦盒遞過去,眼角卻余光一掃,忽然驚呼。
“少爺,你手流血了!”
謝玨低頭一看,果然指腹被銀絲劃破,血已經(jīng)染在指節(jié)之間。
長慶立刻從懷里掏出帕子,蹲下身子替他包扎,嘴里忍不住道:“首飾而已,咱們買最好的送過去不也一樣?何必親自做?”
謝玨手指一縮,“不一樣。”
包扎完后,他重新拾起工具,繼續(xù)打磨那簪尾上的銀瓣。
長公主府。
高宛枝坐在軟榻上,指間穿梭的是一方未繡完的鳶尾花帕。
旁邊侍女替她攏了攏肩上的披帛,隨口說道:“這幾日都沒見謝公子來呢,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,也不曾再送什么東西過來。”
高宛枝手中動作一頓,抬眼看她。
侍女立刻噤了聲,不敢再多言。
高宛枝垂眸,又落下一針,“他去哪里,是他的事,跟我們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”
估計是眼見哄不好,就放棄了。
謝玨對她一向沒什么耐心,她也習(xí)慣了。
又過兩日,聽荷軒。
謝玨正坐在桌前,小心翼翼地用金絲將最后一片銀葉固定好。
這支簪子已雛形初現(xiàn),簪尾墜著玲瓏小鈴,只差那顆最初他親自挑選的南紅寶石,便可完工。
門外忽地傳來腳步聲,緊接著長慶匆匆推門而入。
“少爺!南方那邊出事了!”
“福州那批運往京中的胭脂和香料,被整船劫走,貨押的人失聯(lián),賬本被燒,連碼頭那邊的內(nèi)應(yīng)也不見了蹤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