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著筆沾了些墨說:“我算是看出來了,師父當初就是誆我學醫的。”
師徒兩人斗著嘴,景燕歸的字也寫了幾行,默的是《內經》里片段。
她前世是練過毛筆字的,但是因為實在是太忙,沒有什么時間去練,字寫出來也只是娟秀而已,剛脫離大黑粗的范疇。
蘇老爺子一臉嫌棄地說:“果然寫的是雞爪子字,就你這樣的,以后還得下苦功練。”
景燕歸感嘆了一句:“等我把字練好了,以后要是做不了醫生,還可以開培訓班教小朋友寫書法。”
蘇老爺子又揚起了戒尺,她抓起書抱起文房四寶說:“我想起來還有急事要處理,師父要打我下次再打哈!”
她說完一溜煙地跑了,蘇老爺子畢竟年紀大,追不上她,也不可能來追她,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,她這副樣子,還真有幾分他小時候的樣子。
景燕歸跑到正廳時方弦之正和蘇柏青在說些什么,見她匆匆跑出來都朝她看了過來,她笑著對方弦之說:“師父嫌我的字寫得丑,他要揍我,快走快走!”
她的話說得急,卻一直在笑,一看就知道蘇老爺子不是真的要打她,方弦之笑著和她走了出去,蘇柏青則回到書房去看他爺。
他一進去就看見他爺正對著幾行字發呆,他一邊走一邊說:“爺,之前就跟你說了,現在不流行你們當年的那一套了,教徒弟不能動不動就用戒尺,那樣會把徒弟嚇跑的。”
“現在沒有幾個人寫毛筆字了,燕歸的字就算是寫得丑了點,你也好好教她,不要急……”
他說話間也看到了景燕歸寫的字了,字一看就是那種沒有怎么練過的,沒有半點匠氣,透著靈動的神韻,他不吝嗇他的夸獎:“喲,這字還不錯啊……啊,爺你別打我!”
蘇老爺子的戒尺落在了他的身上:“你這小子還好意思說,你寫的毛筆字也是把雞爪子。”
蘇柏青笑著躲到了一邊,蘇老爺子又有些得意地說:“反正你是沒有什么指望了,老頭子我運氣還不錯,居然在這個年紀還遇到這么一個有天份的徒弟,真的是老天爺開眼啊!”
“這個徒弟學醫有天份,字寫得好,聰慧又仁厚,還很孝順……”
他夸到這里又想起什么:“這話我們背地里說說就好,你可不許告訴燕歸,她要是知道我這么夸她,只怕尾巴得翹上天!”
蘇柏青的嘴角直抽,點頭答應了下來。
蘇老爺子卻還在那里感嘆地說:“燕歸這孩子哪都好,就是性子有些跳脫,我看她還沒有完全靜下心來學醫。”
這事蘇柏青深有體會,再加上他今天又從知道了景家的那些事情,便勸蘇老爺子:“爺你也不用急,給燕歸一點適應的時間,她也不容易。”
對我好就親我
蘇柏青又把他所知道的景家的事情說了一遍,蘇老爺子聽完后眉頭皺了起來:“雖然說養育之恩大于天,但是也不能因為不是自家的閨女就這樣虐待輕視吧!剛才我也看到了,燕歸的手上滿是厚繭子,只怕是吃過大苦的。”
蘇柏青有些感嘆地說:“爺說的是,景家那邊我看也就老爺子和老太太對她還不錯,其他人只怕對她都沒安好心。”
蘇老爺子憤憤地說:“景家那些個不長眼的,他們要是不要她的話,我們要她,我要……”
蘇柏青怕他說要認景燕歸做女兒的話,那到時候他這矮了的輩份就真的是拿大梁來都填不平了,忙打斷他的話說:“爺已經認她做徒弟了,以后她有事我們蘇家自然是不能看著的。”
“我今天看到燕歸的那個大姑了,我瞧著那女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以后肯定還會來為難燕歸,到時候我們替她出頭便是。”
蘇老爺子點頭說:“她這么個好苗子可不能毀在景家那些不長眼的人手里,難得的是她在景家那樣的環境里長大,竟還有這樣的心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