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家,秀娘忍不住問三郎,“三郎,為啥是松子最笨呀,我怎么想不明白?”
宋三郎笑笑,“辰哥兒,告訴你娘親為何是那松子最笨。”
宋景辰理所當然道:“因為吃西瓜吐籽,吃葡萄也要吐籽,只有吃松子吐殼呀。”
秀娘:“……”
“松子那么好吃,藏在厚實的松果里也擋不住大家要找到它,它的殼那么硬也總有辦法被弄開,逃不掉的呀。西瓜和葡萄卻很聰明,他們把種子藏在最好吃的果肉里,果肉被吃掉,種子不就保住了嗎?”
“這……?”秀娘哭笑不得,“吃個松子都能給你整出這多歪理來。”
“并非歪理,咱們辰哥兒說得很好,做事主動出擊總是勝過被動防守。”宋三郎在一旁面露贊許,他亦沒料到孩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。
給孩子抹完藥,收拾妥當,宋三郎拿了洗漱用具來,讓兒子重新刷牙漱口,小孩漱個口也不老實,仰著頭咕嚕咕嚕沒完,秀娘瞪了他一眼:好好漱口!小孩這才乖乖把水吐掉。
小孩受傷了,比上一次還要嚴重,他可得讓爹娘好好疼疼他,要跟著爹娘睡,睡覺又不老老實實睡,小短腿兒一會兒放到他娘身上,一會兒又翻過來蹬到他爹身上,宋三郎給他按住,發出警告:“不準再鬧,現在把你的眼睛閉上。”
宋景辰黑亮無辜的大眼睛撲閃著:“爹,要閉上哪只眼睛呀?”
宋三郎:“兩只都閉上。”
宋景辰:“好的爹,先閉左眼還是先閉右眼呢?”
宋三郎咬牙:“兩——只——都——閉上!”
宋景辰聽話,乖乖把眼睛閉上了。
閉上眼沒三秒,小孩兒又嚷,“爹,嘴巴干,渴了。”
宋三郎只得起身去給兒子倒水,秀娘告誡道:“吃那么多松子,你不渴誰渴,下次吃干果可不準一下吃很多,吃多了會上火的,記住了嗎?”
“記住了,娘親,松子可真好吃呀,以后還給我買嗎?”
“聽話就給你買。”
“我最聽話。”
宋三郎給端了溫開水過來,宋景辰從床上爬起來,“要爹喂我喝。”
宋三郎給他端著,宋景辰咬著碗沿咕咚咕咚干下去大半碗,宋三郎給擦了擦嘴邊的水漬,等著吧,一口氣喝這么多水,呆會兒小孩還要放水……
照顧孩子是件瑣碎而細微的事,也正是在這樣事無巨細日復一日的照顧中,讓宋三郎重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。
兒子睡下,秀娘同三郎說起今日之事,仍舊憋氣,道:“宋月琴即便不認得辰哥兒,她總認得我這個堂嫂,明明聽見我們兒子管我叫娘親了,還對孩子下這般重的手,真真是捧高踩低的勢力眼。”
“三郎你知道嗎,我們娘倆沒招她沒惹她,她欺負我們;鋪子里那些夫人們說她說得那般難聽,她一句話都不敢多說,你說氣不氣人,呸!什么狗屁的親戚,我當時真想抽她,得虧辰哥兒機靈沒有摔到頭,現在想想我都后怕。”
宋三郎往懷里攬了攬熟睡的小孩,聲音沒什么起伏的開口:“有些人總是缺教養。”
不教訓一下,犯賤之人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賤。
五日后,宋家一家人去宋長志家吃酒席。
一大早,秀娘坐在梳妝臺前細細地梳妝打扮,孫記的胭脂水粉出名的貴,但她要買,有些銀子不能省,今日去吃酒席,宋家整個宗族的人都會去,她怕是眾女眷中出身最低的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