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為什么娘夸二伯娘漂亮,二伯娘就很開心,明明二伯娘沒有娘漂亮。
爹爹夸娘親荷包繡得好看,娘親很開心,可實際上爹爹卻從不把“好看”的荷包拿出來給人看到。
還有,剛才祖母和老太君都在說謊,自己和哥哥也說了慌,祖母剛才還夸自己,現在又說撒謊不好。
可見大人的話根本就不能全信!
想到此,宋景辰乖巧道:“祖母,我知道了。”
“我們辰哥兒真乖。”老太太慈愛的摸了摸孫子的小腦瓜,滿眼贊賞。
宋景辰心想:原來如此,大人其實更喜歡說謊不被發現的小孩。
祖孫三人回到家中,三個兒媳婦聽說宋景睿竟然有希望拜在陳大儒的名下,一時間都高興壞了。
除了姜氏是真心實意的喜極而泣,王氏竭力讓自己的臉上擠出個成功的笑來,對著姜氏恭喜。
秀娘也努力向上翹起自己兩邊的嘴角兒,心里早都哭死了!
之前作夢那事兒誰都知道不靠譜,大家就樂呵樂呵過去了,這次卻是真的靠譜了,傷心得都快透不過氣來。
——為什么被選中的不是自家兒子?
這也太不公平了。
到了下午,各房的男人們陸陸續續回家來。
宋大郎聽說了小侄子的事后,小小的酸了一把,但很快就想開了。
作為嫡長子,在他心里家族的榮耀更重要。一家人本來就是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的關系,其中有一個出息了,就能把全家都帶起來。
宋二郎最激動,直接“漫卷詩書喜欲狂”,笑過之后,又忍不住抱住姜氏嗚嗚哭。
姜氏可太能理解丈夫了,當爹的考秀才四次不中,兒子才六歲就有可能拜到陳大儒的名下,可不老淚縱橫嘛。
相比大哥和二哥的反應,宋三郎顯然要淡定的多:這才到哪兒呀,萬里征程還沒有邁出第一步呢。
仕途之難,時、命、運,缺一不可。
就算僥幸登頂,能善終者,同樣也是時、命、運,缺一不可,睿哥兒這條科舉之路不好走。
晚上,宋三郎洗漱沐浴完畢,洗去一身汗味以及油漆味兒后,這才進屋來。
他看到秀娘霜打一樣蔫兒蔫兒地躺在床上,有一搭沒一搭地為兒子扇著風,與往日活蹦亂跳的樣子截然相反,不由好笑,故意問她:
“娘子為何悶悶不樂。”
“因為你娘子生的小孩沒有別家的小孩好,所以你娘子悶悶不樂,爹,你快哄哄吧。”
正光著腳丫盤腿兒坐在他娘身旁擺弄諸葛鎖的小孩兒頭也不抬道。末了他還用他那軟糯糯的小奶腔,發愁地嘆了一口氣,“唉——這就是女人,爹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