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話說得不是一般的理直氣壯,她還真無法否認。
方弦之看到她的樣子微微一笑,正在此時原振華和鄭初一一起出來了。
原振華看起來約莫四十幾歲的樣子,說他是教授,卻沒有一般教授的溫文爾雅,相反他的手上還沾了不少黑乎乎的機油。
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憨厚,一看就是不擅言辭的那種人。
方弦之對于他這副樣子并不意外,含笑說:“這么多年了,原師兄還是喜歡親自動手。”
原振華也是清大畢業的,他和方弦之讀研的時候是同一個導師,所以兩人的年紀相差有點大,卻是師兄弟。
原振華笑著說:“就喜歡折騰這玩意,覺得親切,你那機器牽扯到的數據有點多,所以還是我親自來比較好。”
他一邊說話一邊領著他們進了車間,車間里擺了好些機床設備,車、磨、鉆、銑、刨等各各機械設備正在工作,發出刺耳的聲音和飛濺的鐵屑。
這是景燕歸
被認成窮光蛋
景燕歸也發現了十六級鉗工的厲害之處,原振華的手極巧,制造機械的事情完全難不倒他。
她親眼看到他當場車出一個零件來,精準的堪比用數控機床車出來的一樣。
她還發現他是個極為敬業的人,為了讓某個零件嵌合的恰到好處,他直接趴到機器下面去,在下面搗騰了十幾分鐘后,臉上沾了不少的機油卻毫無所察,看起來這樣的情況對他而言是常態。
景燕歸為他豎起了大拇指,這個年代還沒有開始浮躁,像原振華這樣能沉得下心來的人還有很多,個個都具有極強的工匠精神,讓人無比佩服。
等原振華調試的差不多了之后,他和景燕歸也成了朋友,他不怕別人提要求,只要能做到的他都會去做,對于機器他都想要精益求精。
他把最后一個螺絲擰緊后笑著對方弦之說:“師弟,你眼光不錯!”
方弦之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,當下一笑道:“那是當然。”
兩師兄弟相對一笑,正在此時,一個三十幾歲畫著眉毛涂著口紅的女人走了過來,這個年代的女人化妝的不多,更崇善樸素,這個女人的打扮用時下的話說就是有些妖里妖氣。
原振華看到那女人的時候眉頭微皺,那女人斜斜地看了他一眼,眼里帶著幾分囂張和拔扈:“他們來調試機器,給過調試費了嗎?”
原振華沉聲說:“機器都還沒有做好,哪里能收人家的錢?”
那女人的聲音透著尖銳:“什么叫做機器沒做好就不收錢?原振華,你是把歸院長的話當耳邊風吧!”
原振華的聲音依舊沉穩:“歸院長之前的提議并沒有在大會上通過,所以他說的只要調試就收調試費的事情我不會照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