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他對皇帝可是再忠心不過,姜蘭君垂下眼睛掩去眸子里的冷嘲,耐心地等著他看完。
沒多久,裴鶴徵冷淡的嗓音便再次響起:“還有什么?”
喬子遠知道他不喜多說的脾性,擔心她說不到點上惹他心煩,忙補充道:“裴相的意思是,你還看到了什么又或是發現了什么,都可一并說出來。”
“錦衣衛此行抓捕的嫌犯事關重大,你若能提供線索,屆時論功行賞少不了你。”
姜蘭君有些茫然地眨眨眼。
她蹙起眉尖,認真地思索起來,本就蒼白的臉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透明。
半晌,她有些遲疑地道:“我好像看見黑衣人的臉了算不算……”
“算。”裴鶴徵突然打斷了她。
喬子遠他們沒想到居然還能峰回路轉,他們從京城追到江都,耗費太多人力物力,本以為這次跟丟了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抓到人。
在場的人紛紛激動地看向了姜蘭君。
裴鶴徵掀開簾子,說:“過來。”
姜蘭君猝不及防地迎上他那雙漆黑冰冷的眼睛,手指下意識攥緊了包袱的背帶,又忙不迭垂下頭,免得被他看出端倪來,畏畏縮縮地說:“大人。”
裴鶴徵面容冷峻而疏離,自高而下而打量了她一眼,便收回了視線。
“協助錦衣衛畫出嫌犯畫像,算你大功一件,有要求盡可提。”
“江蘭月”頓時又驚又喜地抬起頭,連連拜謝。
她有些膽怯地看著他,那雙淺色的眸子里滿是緊張畏懼,半晌才鼓足勇氣說道:“民女確有一個不情之請,還望大人成全。”
裴鶴徵手握著玉牌不動聲色地摩挲著。
喬子遠見狀忙道:“你說吧。”
“民女是江都戶曹江瑞之女,我別無所求,只想懇請大人送我回府。”
她的頭埋得很低,身軀微微顫抖。
喬子遠聞言先是一愣,接著便想起了她昨日說的那番話,目光隨之落在了她受傷的手掌上。
明明出身官宦之家,卻被發配到鄉下農莊,甚至連小廝都能隨意辱罵。
可想而知她在府中的處境并不好。
如今想要借裴相之勢重新回府,倒也情有可原。
喬子遠忍不住轉頭看向馬車。
可裴鶴徵連眼神都沒分給她一個,仿佛壓根沒有她這個人似的。
沒得到回應,姜蘭君心下微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