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蘭君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座白玉牌坊——
江都府衙四個字龍飛鳳舞,筆力虬勁,只稍一眼都能感受得到上面?zhèn)鱽淼慕鸶觇F馬的肅殺之氣。
她微微瞇了下眼睛,有些意外。
這塊牌匾是她剛當上太后的那年,江都知府裘洋入京述職時向她求得親筆書。
姜蘭君原以為在她死后牌匾就會被那些擁護裴黨的人無情地撤走,甚至在她一死就會被打砸摔碎,畢竟她還活著的時候就視她為晦物。
沒想到竟然保留到了現(xiàn)在。
姜蘭君心下感慨,面上卻絲毫情緒都沒有流露出來,平靜的收回目光,穿過牌坊走進了府衙里面。
在將錦衣衛(wèi)令牌遞出去之后沒多久。
就有挎著繡春刀的錦衣衛(wèi)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,眼神落在姜蘭君主仆二人身上的時候不禁頓了一下,微微愣住,眼里有狐疑飛快閃過。
……這里面有昨天攔車的那個臟兮兮的丫頭?
“我是江蘭月,有事求見喬大人。”
姜蘭君上前半步,朝他靦腆地笑了一笑。
看到這個熟悉的笑錦衣衛(wèi)才終于確定她的身份,于是頷首道:“隨我來。”
“麻煩稍等一下。”
姜蘭君轉身,從玉露手里取過更小的食盒,隨后淡聲吩咐道:“父親昨晚一夜未歸,想來腹中定是饑腸轆轆,你將這個送去給父親。”
聞言,玉露錯愕地愣在了原地。
“這……”她頓時有些著急,勉強笑道,“這,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,怎好讓小姐獨身一人呢。”
話還未說完姜蘭君便打斷了她,嗓音冷淡:
“此處是府衙,我要去見的亦是錦衣衛(wèi),你有何不放心的?”
“速速去罷,送完食盒便在門口等我。”
說完,她便轉身看向錦衣衛(wèi):“煩請帶路。”
錦衣衛(wèi)什么也沒說,見她處理好了便點了下頭,徑直往前面走去。
玉露拎著食盒,不甘地跺了下腳。
那她昨晚熬夜點燈縫改衣裳又算什么?算她冤大頭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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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蘭君跟在錦衣衛(wèi)的身后。
臉上噙著淡笑,語氣輕快地說:“不怪小哥沒認出來,自回家后換上這身綾羅綢緞,我自個兒都險些沒認出我來。”
“原來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真是大道理。”
錦衣衛(wèi):“……”
這不就是在變相地夸自己好看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