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關(guān)系?”
夏天突然提高了音量,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,“關(guān)系可大了去了!”
“他可是被稱作天才的藝術(shù)品偽造大師,到現(xiàn)在都是尚未落網(wǎng)的藝術(shù)造假第一人,連國際連忙調(diào)查局都對他毫無辦法!”
“他曾爆料,吳道子作畫常用柔毫,但既不是羊毫也不是雞毫,而是胎毫!只有胎毫,才能達到筆耕清雋,纖而不弱,力而有韻,墨色淋漓多變的效果!”
“他還透露,唐寅所用的設(shè)色絹本,并非常見的桑蠶絲所制,而是柞蠶絲,這樣才能最好地表現(xiàn)出他作畫慣用的‘三白法’!”
“他甚至知道,大千居士那幅知名《荷花圖》中荷花莖上的毛刺,是用左手畫上去的……”
夏天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,狠狠地敲擊在莊不群的心上。
莊不群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(zhèn)定,強裝震驚,再次重復(fù)之前的質(zhì)問,“這和我們的比試到底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關(guān)系大了,因為這幅畫,就是張悲白在正式模仿古今頂級大師之前的練手之作!”夏天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莊不群喉嚨一緊,艱難地咽了口唾沫,梗著脖子問道:“你憑什么這么說?有什么證據(jù)?”
“因為……”
夏天不緊不慢地?fù)炱鹣掳虢赜停瑢⒈趁娣D(zhuǎn)過來,直直地對準(zhǔn)莊不群,“這位藝術(shù)品造假大師家伙,有個習(xí)慣,那便是……自己偽造的作品背面,偷偷留下自己的名字。”
莊不群順著夏天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在油畫背面的左下角,赫然用油性筆寫著一個草書落款——張悲白!
他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,滿是不可置信,內(nèi)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。
自己居然……居然在最拿手、最自信的字畫鑒別上栽了跟頭!
“這、這怎么可能!”
莊不群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,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。
“沒什么不可能的,這一局是你輸了啊,令人敬仰的莊大師!”
若換作其他的仿品,夏天或許還會有所猶豫。
但對于張悲白的作品,他絕不會認(rèn)錯。
那個整天渾身沾滿水墨顏料,看似邋遢,卻總愛吹噓過往光輝事跡的可愛老頭,夏天這輩子都無法忘懷。
老張啊老張,你總?cè)氯轮霰緜饔洠蚴廊私衣赌闶侨绾螒蛩V型饽切┳栽偵狭魅耸康摹?/p>
如今我下山也有段時間了,也不知道你的書到底出了沒?
“莊大師怎么可能輸,肯定是一時大意了!”
“在這行混久了,誰還沒個看走眼的時候,莊大師只是偶然失誤,這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!”
“你都說了,是造假第一人,莊大師又沒專門研究過,打眼也正常!”
在眾人七嘴八舌的幫襯聲中,夏天慢慢從回憶中回過神來。
只是還沒等他開口,莊不群便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,“愿賭服輸,我莊某人可不是輸不起的人,說吧,你看中了哪件東西,我按約定給你買下來!”
這個老謀深算的騙子,到現(xiàn)在還想著維持自己的“大師”形象,繼續(xù)裝腔作勢。
夏天摸著下巴,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,“這個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