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二,祖大壽部步卒雖眾,然多為倉促集結之勤王兵,戰陣生疏,難以在野戰中完全困住韃虜精銳騎兵!臣權衡利弊,方令其集中火力,猛擊韃虜后隊與輜重,力求最大程度殺傷其有生力量,斷其筋骨!
此乃務實之策!絕非縱敵!更無任何私通之舉!臣之心,天地可鑒!日月可表!請陛下明察!”
他聲音悲愴,帶著武將的剛烈。
“務實之策?”
溫體仁嗤笑,
“好一個‘務實’!袁督師的‘務實’,就是放走韃酋,保全自己的關寧軍?置京畿安危于何地?置陛下安危于何地?
陛下!袁崇煥擁兵自重,其心叵測!此番縱敵,恐為日后要挾朝廷,索要糧餉軍權,此風斷不可長,請陛下即刻下旨,奪其兵權,鎖拿問罪!”
“請陛下奪袁崇煥兵權!鎖拿問罪!”
溫體仁一黨紛紛跪倒,聲勢逼人。
申用懋、曹于汴等主戰派也跪倒一片:
“陛下!袁督師忠心為國,戰功赫赫!溫體仁等構陷忠良,動搖國本!請陛下勿信讒言!”
朝堂之上,頓時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,吵得不可開交。
崇禎臉色鐵青,看著下面爭吵的群臣,看著孤立中央、面色悲憤的袁崇煥,心中的猜疑如同野草般瘋長。
遼東。
關寧軍。
皇太極。
袁崇煥。
這幾個詞在他腦中反復糾纏。
他需要時間思考,需要證據。
但此刻,看著溫體仁等人步步緊逼,看著袁崇煥的辯解,他只覺得心煩意亂,一股暴戾之氣直沖腦門。
“夠了!”
崇禎猛地一拍御案,聲音嘶啞,
“都給朕閉嘴!”
殿內瞬間安靜,所有人都看向皇帝。
崇禎的目光在袁崇煥和溫體仁等人臉上掃過,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站在袁崇煥側后方的楚軒身上。
這個少年,是唯一的變數。
“楚軒!”